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女人「一个女人说高攀不上我」

2023-12-16 08:34:03 来源:搜狐

1)

大央国,皇城郊外,顺宁侯家别院。

一间仅摆放了床、桌、凳,再无其他装饰的屋子里。一个面容清妍、衣着单薄又眼神呆滞的女子双手抱着枕头坐在床边,一边摇晃着枕头、一边嘴里念着小曲:

“宁儿乖乖,快快睡睡。醒来摇摇,娘亲抱抱……”

门吱嘎声被推开了,伴着流泄而入的月光,一个穿着粗布冬衣的小丫鬟手挎着以布遮掩的竹篮子走了进来。她先把竹篮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抱着枕头唱曲儿的女子忍不住眼露怜悯.摇了摇头,她把已经有些冷的饭菜从篮子里拿出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女子说:

“少夫人,吃饭了。”

女子还是没有动。

小丫鬟又唤了几声,女子还是恍若未闻。小丫鬟只得摇了摇头,自己提着空篮子出去了。

小丫鬟一走,坐在床边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刚才还呆滞无神的眼神顿时灵活了起来,她走到桌旁看着已冷的两个寒酸的饭菜蹙了蹙眉。自己也是倒霉,堂堂异能组织的高手被柏档背叛翘了辫子。结果死了却魂穿到了这个陌生时空,成了一个被奸夫淫妇逼疯的妇人。结果那渣人还对外称自己重病,特意送她到别庄来养病。

啊呸,养个鬼的病,分明是想把她弄在这里来等死。

用筷子挟了两口菜后,她忍不住吐了出来。穿过来这三天她真是受罪了,这别庄的下人看菜下饭,见她是个不受待见的疯妇就欺负她。要不是刚才那个叫春雨的小丫鬟心肠比较软,偷拿着吃的给她,才稍稍好些。

虽然她一身异能跟着过来了,想离开这别庄是分分秒秒的事。可是拂苏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既然得了这身体,借了人家的身份。自然也要担负起责任,据她所知,这名叫楚宛歌的女子,是户部侍郎楚知礼嫡女。虽为官家千金,但生母早逝、父亲不喜。若非其生母救过顺宁侯府老封君,她也不会嫁进侯府来。但是老封君尚在时,她日子还算不错。待老封君一去,顺宁侯一家就翻了脸。婆婆宋氏瞧不上楚宛歌绵柔懦弱的性子,唆使儿子跟媳妇离了心。又撮合亲侄女与儿子,生生把儿媳妇楚宛歌给逼疯傻了。这还不算,就连她三岁的女儿也因为那群人渣没有急时寻医而病死了。

拂苏想,她既使要离开也得为原主报了仇,然后光明正大地走。

待夜深人静,她悄悄开了门出了屋。

拂苏刚穿过来当日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意外发现别院后山不远的地方有个天然温泉。后来她想着还是给原主报仇后再走就又自个儿回来了,不过心里却惦记上了那温泉。

拂苏顺利出了别庄借着月光来到那温泉池,池子还颇大。旁边岩石围绕,还有草木茂密。月光如银轻洒在池面,波光粼粼,很美。

拂苏脱掉身上有些脏的衣裳,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浸入池中。

“舒服。”温泉水浸泡身体,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拂苏忍不住仰头叹道,一边想自己得快点报了仇走人。否则再装傻下去,她会非疯不可。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我爱洗澡……”拂苏揉揉胸、捏捏臂,一个人玩得不意乐乎。似乎是想把这几天的郁闷情绪全部都发泄掉一样,她没看见,在温泉后面,有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一块巨石后听着这慌腔走板的歌忍不住勾起唇笑了。

司空景没想到今夜居然有这样奇妙的相遇,这个温泉池是他三年前意外发现的。后来他让人将这里特意围了出来,刚才那个女子刚出现时他就发现了。只是女子没发现他,自己脱了衣裳泡进了池子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开口提醒她。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那女子突然又换了曲调,这歌比刚才好笑的歌倒是多了几分韵味。但是她变换得突然,司空景被惊了下,竟咳嗽出声了。

“咳咳……”

“谁?”玩着水花的拂苏听着突然的声音惊了跳,她这会儿可没穿衣服。她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头,明眸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司空景知道自己曝露了,他顿了顿,迈着步子现身了。

司空景走出来时,拂苏眼里掠过惊艳。

好美的男人!仿佛是月下谪神。

虽然用美形容男人颇怪异,但是这个男人是真的极美!他穿了身宝蓝色的广袖锦袍,但是未素腰带。衣服有些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也披在肩头,竟还透着湿意。五官完美似精雕细琢而出,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光泽,似比女人还细嫩白皙。那双眼睛狭长而深邃,透着一股子慵懒邪魅的感觉。难道这人之前也在泡温泉?

“你是谁?”拂苏望着他直接问,如果这人若敢有什么举动,她自然不会放过他。

司空景看着仅露出头部的女子,她容貌清丽、眼神灵动。只刚才对自己有一瞬间的惊艳后,便是警惕防备了。

司空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意思,还极少有人能够如此正视他的容貌。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温泉池?”

“你的温泉池?”拂苏一怔,不是天然温泉池吗?

司空景一挑眉,让出位置,指着旁边的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

拂苏眯眼一看,才发现原来岩石上有三个字‘碧清池’,而她之前居然没注意到。看来果然是人家的温泉池,只是这人也忒有意思了,居然在这山间弄个温泉池。

“如何?”司空景挑眉问。

“好吧,算我误闯了。现在请你转过去,我这就离开。”拂苏对男子说,实际上她也泡了很久了,该回去了。要是被人发现她不在,就坏了她的计划了。

“你就这么离开?”

“我没钱。”一听他话,拂苏反射性地说。

司空景抚额,他像缺钱的人吗?

“喂——”

拂苏突然出声,司空景闻言看向她。四目相撞,见她勾起唇神情诡异地对他说:

“忘记见过我!”

司空景怔住,这是做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她抢过池边的衣物飞速套上,然后像只被狼追赶的兔子赤着脚跑了。

“易北——”司空景看着拂苏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然后转身唤道。

“爷——”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年轻男子蓦然出现。

“追上去,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是。”话落,易北的身影消失在跟前。

司空景回头看着一池温泉水扬了扬唇,虽然刚才她跑得快。但他却没错过那被衣服包裹的身段,这是一个容貌清妍却身材妖娆的女子。更重要的,从来没有人敢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有意思!

2)

“呼呼……”

拂苏一口气跑下山,到了山脚回头望见那人并没有追上来。她才停下脚步弯着腰大口喘气,幸好跑得快,否则就露陷了。

“刚才对他用了控心术,就算下次再见面也不怕他认出我。”拂苏想想,一般极少有人能够逃过自己的控心术,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例外。

“嘶,脚好痛。”抬起被石子蹭了的脚,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从后门顺利进了屋子,她直接倒床上大睡了。

在拂苏睡后,一道黑色身影悄然无声地去。

安王别院

已换了身青色常服的司空景坐在书桌后翻看着本游记,一头如墨长发披在肩头。桌上的灯光朦胧昏黄,将他俊美的侧颜照得越发动人。

“爷——”易白出现在书房。

司空景放下游记,抬头看向他:

“如何?”

“回爷的话,此女下山后进了顺宁侯府的别庄。”

“顺宁侯府?”司空景微蹙眉思索。

“是。据奴才所知,前些日子,顺宁侯长媳楚氏被送到别庄休养。”易白答道。

“楚氏?”司空景一想,难怪方才回想起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可不是以前曾见过几面的顺宁侯长媳嘛。只是他印象里的楚氏是个永远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把头能缩进肚子里的胆小木讷女子,而方才的女子显然不胆小。

“楚氏啊。”司空景呢喃,还真是有意思呢。

翌日,司空景接到宫里传信。太后催促他进宫,司空景一向对皇嫂如母,自然打道回府了。

皇宫,慈宁宫。

大央国尊贵优雅的太后身着一袭朱色锦裳坐在宫殿上方主位,在她身后站着亲信嬷嬷。下方左侧,身着绛紫色锦衣的年轻男子正接过旁边太监递上的画,一张一张地挑捡着看。

“七弟,这些姑娘中可有你中意的?”

太后口中的七弟正是当今皇帝的小皇叔安王司空景,面对这个差不多是由太后亲手养大的小叔子。她是又喜欢又头痛,喜欢的是小叔子对她这个嫂子极尊敬、对她儿子,当今皇帝这个侄子很爱护;头痛的是小叔子性格太难捉摸,且年已二十有三还不肯成亲诞子嗣。今日,她好不容易把他召来慈宁宫就是想让他从这批筛选出的名门闺秀里择一为妻。

“皇嫂,这些女子也太平凡了。长得还没我好看,她们若走在我身边岂不自卑。”看完了所有的画像后,司空景放下画像慢条斯理地说。

太后被他的话弄得一噎,随即没好气地说:

“娶妻娶贤,要好看的,你到时候再立个十个八个的侧室,我也不管。”再说,大多数女子的容貌都不可能及你啊。太后在心里吐槽,没错,这个小叔子有着张让女人也为之妒忌的脸。可是,他平时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拿他脸说事。这会儿倒好,倒嫌弃别人没他好看。

“可是我瞧着不顺眼。”司空景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太后气结,顿了顿,方道,“那你到说说究竟钟意什么样的女子?你说出来,我就不信大央国会没有。”

“什么样的?”司空景闻言脑海里冒出楚氏泡在温泉池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太后见他这模样和身边的嬷嬷对视一眼,难道七弟真有意中人了?

“七弟,你瞧上哪家姑娘了?”

“没有,臣弟瞧中的姑娘还不知在何方呢?”

“你——”

“皇嫂,臣弟想起还有急事儿。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看望皇嫂。”司空景见自家嫂子被气着了,赶紧脚底摸油——溜了!

“这、这、这……”太皇看着司空景的背影气结,“又跑了,他真是……。唉,我倒是为谁急呢?!”

……

“怎么?又被母后催婚了吗?”御书房里,皇帝看着刚迈步进来的小皇叔脸上的神情后,不由得笑道。

司空景朝着侄子翻了翻白眼,一边很随意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躺,一边答道:

“你早知道皇嫂叫我去是为什么?”

皇帝耸了耸肩,然后说道:

“小皇叔,你也该为朕找个小皇婶了。否则,日后朕的儿子岂不是又要比你儿子小很多。”

“即使你儿子不比我儿子小,他也得管我儿子叫叔。”司空景翻了翻白眼说。

皇帝一噎,好吧,谁让眼前这位是皇爷爷老来得子呢。

“好吧,朕说不过你。”

司空景一勾唇,神色得意。

“乖侄子,下次皇嫂如果再来这些招,你记得提前给你小皇叔我通风报信啊。谢了,我走了,别太想我。”他从椅子上起身,背对着皇帝侄子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皇帝司空昊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却赶紧喊道:

“小皇叔,明晚宫宴,您别忘了啊!”不要到时候又跑人,自己可会被母后骂的。

“知道了。”背对皇帝的司空景扬了扬手。

……

“爷——”司空景出了皇宫,早已等候在皇宫门口的小厮青山立刻迎了上去。

司空景点了点头,踩着蹲下车夫的肩头进了马车。

“爷,现在回王府吗?”青山跳上马车,坐到车夫身边回身问。

“回吧。”司空景颔首,然后靠在车壁闭目养神。虽然早知道皇嫂找自己回来肯定是这些事,但对于实为嫂但形同母亲的太后,他还是拒绝不了的。想着嫂子如此操心自己的婚事,他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不过——

司空景想起平日接触到那些所谓名门千金,深邃的眸子里忍不住掠过无感,甚至是不屑。那些千金要么是规矩到无趣,要么就是矫揉做作或者有所图谋。虽也不乏声称爱他的女子,但他都不喜。倒是那个过往胆小如鼠,现在却灵动大胆的楚氏让他有几分兴趣。虽然对方已为人妇,但是他司空景若要一个女人,岂会在意那些。

司空景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撩开了车窗帘。却不料撞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细一想,那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不就是楚氏的丈夫、顺宁侯的大公子顾源嘛。他对这顾源无甚好感,一瞧就觉得这人不过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他身边跟着个娇媚的女子,正与他亲昵交谈。她应该就是顾源的表妹、新娶的平妻了。啧,又一个装腔作势的女子。这侯府大公子也是眼瞎,不过他也只配这类女子……

……

效外别院

拂苏抱着枕头坐在门口边,眼睛无神地看着院子。嘴里一边继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脑子却飞速转动着。不行,得想法子回到顺宁侯府去,否则继续待在别院装傻充愣也报不了仇。报不了仇,她就没办法在这个时空真正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怎么样才能够回侯府?等侯府的人来接她是不可能的,那渣男贱女巴不得自己死在这里。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疯妇,不可能自己回去的。她似乎陷入了被动,就在她为此绞尽脑汁之时,她不知道回侯府的机会很快就来到了。

3)

宫宴之夜,如期而来。

因圣上旨意,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参加庆中秋佳节的宫宴。于是,这日,四品以上的官家家眷皆是衣着光鲜。尤其未婚女子,更是描眉贴鈿、耳佩环裆,裙角摇曳生姿。只为能够在贵人面前露脸,或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又或觅得一门贵婿,从此富贵荣华。

安王司空景的马车出现在皇宫门口时,惹来万众瞩目。华盖车顶,流苏飞帘。一个龙飞凤舞的‘安’字让所有其他官家马车或轿子都只敢远远落地观望,只是马车并未停留,而是径直驶入了皇宫。

众人看着马车远离,忍不住感叹,除了宫里的几位,也只有安王爷能够驾马驶车在宫里了。众官员携家眷匆匆下了车或轿,往着宫里步行而去。

“刚才那是安王爷吧,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宋傲雪与顾源随顺宁侯夫妇入宫参加宫宴,看着司空景华贵的马车如无人之境径直驶入皇宫不由得心声羡慕。这安王不但位高权重,且容貌生得极其俊美非凡,一向是名门千金的梦中情郎。无数女子曾奢求着能够入安王的眼,一朝飞上枝头做安王妃。但是这么些年来,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宋傲雪也曾经是这些人里的一员,但后来她知晓这不过是白日梦,也就乖乖改抓牢表哥。但尽管现在成了表哥平妻,可她心里始终有份不甘心。

“谁叫人家是皇上信任的小皇叔呢。”听着妻子羡慕的语气,顾源表情有些不爽。这位安王的确权势过人,他也曾想过投靠安王。但是安王性子乖桀、目空一切,根本就瞧不上他。

“闭嘴,王爷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走在前面的顺宁侯听到儿子、媳妇的话皱了皱眉头,喝斥道。

顾源、宋傲雪赶紧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宫殿,丝竹声声、舞女翩翩;众官员位于宫殿两旁,而家眷侧在官员的后面两端。此时,太后、皇帝、皇后与妃嫔们还没有到。就连已经入了宫的司空景也没出现,官员间、家眷间,相认识的都在相互交谈着。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王驾到……”突然,在宫殿门口站着的太监尖着嗓子报了一长串。

众人赶紧站了起来,躬身相迎。

“皇上万万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千岁、王爷千岁……

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司空昊与着凤袍的皇后扶着朱色锦衣的太后走在前面,安王在次,其他妃嫔、皇子、公主都跟在后面迈入宫殿。

“平身吧。”

“谢陛下!”

皇帝、皇后扶着太后登上了宫殿正中央上方,各自就座。妃嫔、皇子、公主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而司空景则坐到了下殿的首位。他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女子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今日的司空景身着一袭绛紫色广袖金襟,袍摆描绘着龙绕祥云图案锦衣、足蹬同色锦靴,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玉腰带,一头如墨长发玉冠高束。清傲而华贵,同时眉宇间偏又透着股优雅、慵懒味道,实在是耀眼之极。

太后与皇帝看了眼司空景,点了点头。母子俩其实要司空景回来参加他不感兴趣的宫宴是抱有目的的,他们想借宫宴惯例,看一会儿众家千金才艺表演时,似乎有能够让他看上眼的。也好解决了一直让他们操心的婚事,毕竟司空景已二十又三了。好多如他这般都已是儿女成双,偏他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今日是中秋佳节,就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咱们君臣同乐,同祈大央安平、百姓安康。”大BOSS皇帝执盏开口了。

“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跟着举杯站起来,君臣共饮。

皇帝伸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朝旁边太监点头。

宫宴正式开始,在舞女翩翩起舞后,惯例的才艺等也开始了。

先是各家公子以‘中秋’为题,赋诗作词。

“闲吟秋景外,万事觉悠悠。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宰相府的公子率先开吟。

“好!好一个‘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皇帝拍掌称叹,“林相,你家大公子才识过人,是个可造之材。”

“让陛下见笑了。”林相爷心头喜,面上却是谦虚之色。

司空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接下来众公子见相府公子受陛下赞益,皆是磨拳檫掌、跃跃欲试。顾源就在其中,他向来自诩腹有诗书,对于刚才林大公子的诗也觉得不过尔尔。见又有几位赋诗后却并没得到皇帝赞赏,他便斗胆自荐:

“陛下,臣也有一首诗。”顾源有个闲职,算起来也是个五品官。

“哦,顾爱卿也有首,好,你且念来听听。”司空昊挑了挑眉。

顺宁侯夫妇对儿子那点墨水还是挺自信的,也噙笑看着。宋傲雪更是眉宇带着自豪,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示这是自家男人。

司空景在听见顾源说话后拿着酒盏的手一顿,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放下。却手撑下顎,似相当无聊般,开口了:

“年年都吟诗作赋,实在无趣。不如来个新鲜的,如何?”

顾源都准备吟诗了,结果司空景突然插一句,顿时把话给咽在喉里了。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家小皇叔,难得啊,小皇叔会主动提意。他颇有兴趣地问:

“那皇叔有什么新奇的点子?”

众人也看向司空景,顿时把顾源忘在那里。

顾源有些尴尬地坐下,心里却暗恨这司空景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在自己要展示的时候,实在可恨。

顺宁侯等人也有些失望,儿子错过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但是安王开口了,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七弟,你有什么点子尽管说来。”太后也兴趣盎然地问,“哀家也觉得这两年的宫宴都是这样,颇无趣的。”

太后这一说,倒让负责宫宴的皇后有些尴尬.

“每年宫宴都是吟诗作赋、跳舞弹曲,咱们今年不妨来个游戏,由皇上、太后与诸妃嫔出题,让各家派出女眷来答题。答对题多者,有赏;答对题最少者,惩罚。皇上看如何?”司空景笑着说。

皇帝与太后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好啊,这倒是挺新鲜的。而且赏惩分明,不错,就按皇叔说的办。”

皇帝话一落,众官员女眷里就炸开锅了。虽有很多跃跃欲试,想一出风头。但也有人害怕答不上题丢了颜面,不过既然皇帝金口已开,她们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最先出题的是太后,她出了一道关于中秋的字谜题。

“‘十里空山外,千行雁阵南’打一节日。”

“中秋。”答对者是一四品官员的女儿。

“本宫出的是对子,上联是‘几处笙歌留朗月’,请对下联。”第二出题者是皇后娘娘。

“臣女答,万家箫管乐中秋。”答题者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姚思思。

“不错,姚姑娘才思敏捷。”皇后夸道。

“娘娘谬赞。”

“……”

4)

“七弟,咱们都出了题。你这个提起人是不是也该出一道?”等皇帝等人都出了题后,太后笑笑地把目光对准了小叔子。她刚才发现小叔子在众千金答题时表情还是一幅无聊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着急。方才答题的几位闺秀容貌出色、才情也颇佳,要她说从中挑一个做安王妃是合适的,怎的他就没兴趣呢。

太后想起外头人对安王的猜测,不由得也跟着担心。小叔子千万不要是断袖啊,否则她百年之后没脸见父皇、母后,就连先皇也要怪罪她的。

司空景哪能没看出太后眼里的焦急,但是他是宁缺勿滥。没瞧上就是没瞧上,不会因为这个年龄该娶妻生子就凑合。

“好啊,那本王也出一题。”

司空景话一出,未婚女子眼睛就一亮。安王平日虽多被人关注容貌、身份,今日竟能见识王爷才学一面,实在是难得。

“本王出的题是: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问鸡兔各知多少?”

司空景题一落,宫殿里就安静了好会儿。紧接着,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计算起来。宋傲雪本来见众女都得到贵人称赞,心里也跟猫挠似的,恨不得得到称赞的是自己。见太后让安王出题后便觉得是机会,但是谁知安王出题如此刁钻。她傻眼了,连举起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哦,这位夫人可是有答案了?”司空景早瞥见宋傲雪,立刻开口道。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宋傲雪身上,她顿时尴尬起来。

“臣妇……”顺宁侯夫妇与顾源看着她,希望她能答出来,但却知道她没那么聪明,一想到会连带顺宁侯府都出丑,三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这位夫人是?”司空景改问她身份。

“回王爷话,这是臣的妻子宋氏。”顾源赶紧站起来代替紧张尴尬的宋傲雪回答。

“你的妻子?”司空景一挑俊眉,“本王记得不是楚氏吗?怎么连姓氏都变了?”

司空景话一出,宋傲雪脸色变了又变。顾源也是愣在当场,王爷怎么知道楚氏?

“楚侍郎——”司空景把目光又投向楚知礼,“本王记得,令媛是顺宁侯长媳,难道是本王记错了?”

楚知礼也一愣,他站起来朝着司空景一拱手:

“回王爷话,臣的二女儿确是嫁入顺宁侯府。”

“这倒奇怪了!”司空景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眸子看向宋傲雪,“那她又是谁?”

顺宁侯府、楚知礼等人都尴尬了。

旁人议论纷纷,对着他们指点议论。

“回王爷话,宋氏乃微臣平妻,楚氏乃臣正妻。但因楚氏生病在别庄休养,故尔今日由宋氏进宫。”顾源赶紧解释道。

“是,正是如此,小女嫁入顺宁侯府得悉心照料,但无奈天生体弱。”楚知礼也答话,他本来对那个女儿就不在意。自她嫁入侯府后,除了借她侯府长媳的身份外,他根本就没注意过她。现在陡然被安王问起,也是尴尬之极。

“是嘛。”司空景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看得顾源他们更是冷汗直冒。

宫殿之上的皇帝与太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什么情况?不是在出题吗?怎么感觉皇叔(小叔子)在为那个什么楚氏出头?但是奇了怪了,一向视女人为无物的他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出嫁的妇人?

两人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但见宫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皇帝笑着开口道:

“皇叔,您出的题真是连朕也没解出。不如直接公布答道吧,省得朕好奇。”

司空景看了他一眼,知道侄儿在转移话题。

“这题的答案,鸡二十二只、兔十四只。”

“原来如此。”皇帝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朕也再出一题,谁若能答出,朕重重有赏。”

皇帝开始出题,前头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但是顺宁侯府与楚府都始终心头慌慌的,安王怎么会提到楚氏?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其中有何深意?

宫宴结束后,司空景被太后留在了宫里。而皇帝也跟着在陪。

“七弟啊,你刚才说的楚氏是什么样的人?”太后对那个楚氏没什么印象,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居然让这个小叔子记住,还疑似为她出头。

“她?”司空景扬了扬眉,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就是一只小狐狸。”

太后与儿子对望一眼,怎么觉得小叔子(皇叔)提起那楚氏眉目温柔呢?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们是想他早日成家。但是那楚氏可是顺宁侯长媳,是安王妃人选之外的。

“皇叔,你与那楚氏认识?”皇帝忍不住问,他记得自己好像见过楚氏。只是那妇人木讷胆小,并不像皇叔所言是只‘狐狸’呢。

司空景望向两人,挑眉直言道:

“怎么?担心我看上楚氏?”

太后、皇帝神情讪讪,谁让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他提起已为人妻的楚氏如此不同呢。他们不怀疑也难。

“七弟啊,是不是皇嫂我催你太紧了。这样,皇嫂再也不催你。你自己慢慢挑,只要你喜欢的,皇嫂必然是支撑的。只不过,这安王妃人选你得慎重。”太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不忙着成亲,可以。不过能当她未来弟媳的人一定要身家清白,绝对不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司空景哪能不知道太后的担心,但是他天生反骨。你越是不允,他越是要行。而且世俗规矩不过是人定的,他若喜欢,即便是已婚女又何妨。只要和离,不就是自由身了吗?于是他只是笑笑,并不应太后的话。

太后眉心微蹙,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

司空景后半夜悄悄离开了皇宫,带着隐卫易白出了城。

城门的守护原是想阻拦的,结果一见‘安王’府的标识立刻开了城门,放行。

司空景出了城直奔郊外的别院,然后去了碧清池。脱掉衣裳后,把健硕的身体泡在温水里,他突然想起了楚氏。自上次后,那‘小狐狸’可还敢溜到温泉池来?而且她明明生龙活虎的,又怎会是天生体弱以至于到别院休养?

司空景对楚氏起了好奇心,在泡了澡后,他往顺宁侯的别庄而去。

易白欲跟上,却让司空景拦下了。

“本王自己去,你先回去吧。”

“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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