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代美术馆 :2010青年批评家对话系列—刘礼宾

2022-05-03 14:05:52 来源:网络整理

刘礼宾

刘礼宾简历:

1975年出生,博士,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学研究所讲师。由对图像式绘画的批判,转向对中国抽象绘画的深入发掘。近期从多个层面反思二元对立思维对中国美术界的影响,期望以“零度”态度作为突破口,涤荡笼罩在中国当代艺术界的庸俗社会学阴霾,推动中国当代艺术语言的自足创新,为中国当代艺术体系的时下建构尽微薄之力。策划展览包括 “形无形Visibleinvisible”中国抽象绘画展(第1、2届,2006年、2008年)、“第三届北方雕塑年度展”(2007年);合作策划“人民?历史——20世纪中国美术作品研究展”(2008年)、“虚城计——中国当代艺术双年展”(2008年)、“智性与意志的重审——798艺术节主题展”(2009年)、“证伪——何香凝美术馆九大美院油画专业优秀毕业生作品展” (2009年)。发表的论文有“中国抽象绘画的阐释”、“‘再见’是一种必需的态度”、“仅作为表态的前卫性”、“数码摄影的普及和‘形象的狂欢’”、“二元对立的隔绝及其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呈现”等。

数据与存在——刘礼宾与卓凡的对话访谈者: 刘礼宾、卓 凡时间:2009年11月地点:中央美术学院 卓凡:对一件作品来讲,创作契机点的获得很重要。究竟是哪些能感动自己的东西,能引发创作的契机点?今天我去中关村电子大厦预订一套触感测控器,用于元旦期间的宋庄美术馆的展览。那是一套带有20米的红外线,人在经过作品周围的时候,会引发自动设施。在作品中,首先需要给触感设备一个弱电信号,信号数据的传输、接受与处理需要一个控制器,随后给电机和机械一个电子信号(会延时运行三、四秒)。最后,复位开关提供复位指令,结束这个运动。同时,开始新一轮运动的等待。在这里,只有我眼中的所有东西都变成数据,才能在作品中实现。仅仅只讲传统意义上的艺术效果,是不现实的。用电子控制运动的物体,必须转化为时间,电机在某时间内旋转多少圈,它们又是如何通过机械的方式变成另一种运动关系?能够实现的东西与我们的想法形成一对互相较劲的矛盾关系。我在研究自动化机械时发现了一种可以累加的复位控制器,这是可以对创作进行延伸的“点”。累加复位的原理:在机械走了三秒后,当再有人碰触它的感应器时,原有的运动没有停止,前后运动叠加,从而使开始的运动多持续了两秒……当有第三个人碰触它时,它再累加运动,以此类推。任何人经过的时候,它都会引发一瞬间的动作,当累加到一定量的时候,它会停止运动,这个技术能触发的一些新的艺术问题。我们谈过,画家应该对在画面前的沉迷保持一种警觉。同样道理,对“技术”也应该保持一种警觉,我觉得对这种技术也要保持一种距离。

刘礼宾:不是被技术所控制,而是当你和它在一起时,跳出来再去反思它,这是两个过程,先“进入”再“跳出”。 卓凡:我一直用你们在2009年798艺术节主题展提及的“智信”二字来鼓励乃至警示自己,关于“智”,当然包括科学(当然科学肯定不是智慧的全部)。有一定现代意义上科学技术的介入,可使“智”得到一种方向的扩展。又怎么阐述“信”?是自信?还是对自己内心哪一部分的挖掘?

刘礼宾:当时我们提到“智信”的时候,是指一种比较有效的、聪明的方式和途径,因为“智信”和“意志”提供了“再实验”的一种可能性——把“智信”和“意志”作为两个立基点,推进了实验艺术。其实你的的意志很强,包括你对技术的沉迷、探究和把握,同时又对技术有一定的反思。你对创作过程的投入和控制,本身就是一种意志力的体现。我理解“智信”是你的作品里的含有反讽意味的部分。你借助大量的工作,制造了一个非常可笑而又尴尬的结果。而这种尴尬和可笑,正是我们的存在状态。你通过很认真的方式(而不是很轻松的方式)表现荒诞、无聊的东西。

卓凡:我借助“数据”思考作品的创作。今年顾振清策划了《5.8米》展览。其实用“5.8米”来做展览,只是提出了一个物理概念的前提。这个“5.8米”的物理数据是相对的,它必须跟人有关系才有效,所以在宋庄美术馆的展览上,我想让数据这个物理概念伴有心理概念的意味,当人穿过这件作品时,数据是会变化的。我用“光”来做,并不是为了作品的形式感。

刘礼宾:数据和人的关系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题目,很多数据都是很硬性的东西。

卓凡:虽然数据是硬性的,和人发生关系,则是柔性的,不管是对心理触动,还是使人的精神漂移。 你那天问我做机械系列作品的起因,其实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记得我在美院读书时做过一件很糗的事,我在金属工作室跟着文楼老师、孙璐老师做过一段时间金属焊接,之后,又跟美国女艺术家白安学了一阵。文楼的路子还是中国传统的写意风格,白安是用材料直接发生法——第一步,是在金属焊接中不给设定造型,开始是一个形体铁块,不停地叠加;第二步,尽可能保持形态是镂空的,在雕塑的里面可以随意穿插,添加新材料;第三步,调整关系,找形与形之间的逻辑关系并加以延伸。后来的结果让我大跌眼镜,我们当时去买金属材料时,通常会挑选一些如滑轮、齿条和齿轮之类已经有造型的金属机械材料,它们是能活动的。可是我们把一堆齿轮焊成一块铁疙瘩,滑轮、齿条和齿轮不能转动了。做出了一大堆铁疙瘩,把金属机械件变成废铁。最后,收废品大叔的收购走时,价格低得离谱,还骂骂咧咧说要重新切割才好运输。

刘礼宾:他们从形式上考虑比较多。

卓凡:纯粹是形式,不管从中国写意出发考虑,还是从形式构成出发考虑,都是从“形”出发。最后做出来的还是一个形。经过这件事,我常常有一种重新想让金属本身运动起来的冲动,这成为做后来创作运动作品的一个出发点。导师隋建国跟我们讨论过这么一个问题:雕塑做的其实是皮!虽然里面有金属架、泥,还讲结构、解剖、形体的咬合关系等等,但是我们看看翻制出来的雕塑,它只剩下了一层皮——模具只是一个壳,壳里面套着的是一层皮。里面的任何骨架和泥只有在制作过程中的支撑价值,所谓的“结构”没有任何的实在意义。那什么是有结构的呢?汽车就有,它除了一层外壳,里面的部件在运动中形成了结构关系,这种结构是可动的。过去的雕塑是不能动的,不管是泥塑、铸铜或者石雕。

刘礼宾:无论贾科梅蒂、马约尔,都有一个形的诉求,其背后蕴藏着文化信仰。古希腊雕塑期望表现神性,而贾科梅蒂是对于人的存在的思考。

卓凡: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任何事只要你一个劲地钻下去,就能得到升华和另外一些东西。”那天,你谈及大家对我的作品有很多看法。这几个月我不做作品,其实是试图给自己一个停顿和反思的过程,对自己的东西进行一次梳理。

刘礼宾:我比较爱用 “回观” 这个词,就是回过头来看自己。这是个不停发现问题的过程,包括个人生活态度、思维状态、个人选择等,都需要回观。在回观的过程中,你会发现很多东西是无效的,或者无聊的,这种无效和无聊正好是一种个人的经历,也是在社会里的印迹。在处理这种印迹的时候,需要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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