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感情史凄惨,但绘画天赋极高的大师
赵无极
1921年,赵无极出生书香世家,宋朝皇族后裔。父亲赵汉生是一名银行家兼书画收藏家。
14岁时,赵无极考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学习绘画,并且结识了第一任妻子、学习音乐的谢景兰。
瑞士心理学家荣格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艺术家由于受不可遏止的创作激情的驱使,必然要不顾一切地去完成他的作品,从而导致其个人生活的破坏。
因此,艺术家的生活即使不说是悲剧性的,至少也是极度不幸的。
谢景兰
对于华裔法国画家赵无极来说,这段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1941年,20岁的赵无极和第一任妻子谢景兰在香港注册结婚了。次年,谢景兰生下了夫妇俩唯一的儿子。
赵无极、谢景兰和他们唯一的儿子
1948年,赵无极带着谢景兰赴法国留学,并定居法国。来到法国不久,赵无极在绘画创作上,以西方现代绘画的形式和油画的色彩技巧,参与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意蕴,创造了色彩变幻、笔触有力、富有韵律感和光感的新的绘画空间,很快声名大噪起来。
然而谢景兰却没有因此高兴起来,因为她不是传统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她也有着自己独立的品格和才华,所以她很不甘心做丈夫的随从。于是,谢景兰便转学舞蹈,后来又学习作曲。
保罗·克利作品
赵无极《教堂风景》
1957年,相伴15载的妻子因为移情别恋,爱上了法国音乐家马赛·范甸南。虽然谢景兰心里也是爱丈夫和儿子的,但最终因马赛为其自杀而离家而去。
1958年,谢景兰和马赛结婚了。马赛始终痴情地爱着自己的这位东方妻子,并且十分尊重她的个体独立。与马赛结合后,谢景兰还学会了做菜。
以前和赵无极在一起的时候,谢景兰不食人间烟火,家里的事情,一般是赵无极做的多。
但谢景兰最终选择了最爱自己的马赛,但她却将同样爱她的赵无极留在了黑暗里。与谢景兰分道扬镳后,赵无极整整一年的时间无法专心作画。
直到许多年后,赵无极才从痛苦中走出来。虽然后来他也结了婚,在艺术上取得了旁人难以超越的成就。但在赵无极的内心深处,谢景兰始终是痛,他爱得越深,那个地方就越痛。
赵无极与陈美琴
1958年末,在香港散心的赵无极邂逅了第二任妻子、明星陈美琴。随后,赵无极迎来了创作上的高峰期。他将怀素的狂草和倪瓒的烟雨融入画面,因为多有锐利、强劲的笔触,这一时期被称为“狂草期”。
对赵无极来说,1972年的冬天格外凄惶。不久前,他的第二任妻子陈美琴服用过量安眠药去世了。美琴异常美丽,曾经是香港的电影演员,艺名朱樱。14年前他们在香港一见钟情立马闪婚,后来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按道理,这对才子佳人的婚姻没有不美满的理由,可是陈美琴的家族遗传性精神疾病终于还是无可救药地爆发了……
赵无极《圣心教堂》
赵无极以一己之力开创了华人在西方艺术世界站稳脚跟的先例,事业上一帆风顺,而在婚姻上的运气,他相比于好朋友贝聿铭就差远了。
同样作为那个年代屈指可数的华人翘楚,贝聿铭与原配夫人终身相爱相伴,而赵无极的感情生活却屡屡乖舛。第一二次婚姻都是黯然神伤,第三次虽然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但他曾向香港的友人顾媚透露,并不开心。
后来,赵无极认识了第三任妻子、前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策展人弗朗索瓦兹·马尔凯(Franoise Marquet)。比起前两任妻子,马尔凯与其说是赵无极的妻子,不如说更像是赵无极的经纪人——积极帮他出画册,办展览,开拓艺术市场。
赵无极与第三任妻子
晚年时期,赵无极大概是看透了人生,绘画渐渐进入调子散淡的“空灵期”。离开人世前六年,他转入“水彩”期,竹子、花卉、湖水……颇多具象的表达,色彩斑斓。
什么样的画作能得市场垂青?
什么样的画作能得到市场的青睐呢?画得好就能得到市场的钟爱吗?有至情至性的爱情故事就能成为古根海姆、MoMA和泰特美术馆的香饽饽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一件天价艺术品不仅要彰显藏家不俗的品位,更要具备商业属性、学术价值、投资潜力。这时候,艺术家就需要专业的经纪人来辅助自己了。
赵无极在作品前
如果有心你就会发现,自2013年秋拍以来,市场上重要的赵无极作品都会标注“此作将收录于由弗朗索瓦兹·马尔凯及扬·亨德根(Yann Hendgen)正筹备编纂的《赵无极作品编年集》(数据提供/赵无极基金会)”。而这一线索也指向了热潮背后的赵无极基金会(Foundation Zao Wou-ki)。
2005年赵氏移居瑞士养病,两年后过世。2012年,“赵无极基金会”在日内瓦注册成立,旨在推广及辨别作品真伪。
2015年,经过与赵无极独子张嘉陵的谈判,马尔凯对外宣布自己是赵无极“唯一遗产受赠者”,并将专心“赵无极基金会”的艺术推广。
弗朗索瓦兹·马尔凯现身台湾亚洲大学现代美术馆举办的《无极之美:赵无极回顾展》
风波结束后,她采取了一系列行动,比如捐赠一批赵无极的作品给法兰西艺术学院、巴黎亚洲艺术博物馆、瑞士洛桑市立美术馆收藏。
众多回顾展也在全球陆续拉开帷幕:2015巴黎中国文化艺术中心,2016年美国纽约亚洲协会美术馆,2017年台湾亚洲大学现代美术馆,2018年法国国立现代艺术美术馆……
开拓欧美市场
如果说,高质量的持续曝光是“赵无极”这个品牌的文化构建和学术背书,那么商业属性明确的画廊业务则帮助他完成了欧美及亚洲的市场开拓和商业包装。
赵无极48年到法国,50年便与当时巴黎的顶级画廊勒伯画廊(Loeb Gallery)展开合作,旗下代理艺术家包括米罗,毕加索,塞尚……
与这样一个机构合作,意味着将一位年轻的中国艺术家摆在了西方现代主义大师同列。
在画廊的运作下,赵无极在巴黎、巴塞尔、日内瓦、伦敦、米兰举办巡回个展。而后,他转投巴黎规模最大的法兰西画廊。该画廊创始人与前总统密特朗关系极好,人脉甚广。
1958年赵无极与纽约库兹画廊(Kootz Gallery)签约,开拓欧美市场。主理人萨缪尔·库兹(Samuel Kootz)是为毕加索在纽约举办首展之人,也是纽约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波洛克、罗斯科、德库宁背后重要的推手。
赵无极与贾科梅蒂,苏拉热等好友在皮埃尔画廊
80年代到2000年初,赵无极先后与野兽派画家马蒂斯的孙子皮埃尔·马蒂、瑞士尚·克鲁治画廊(Galerie Jan Krugier),台湾的大未来、现代、新时代和纽约马博洛画廊(Marlborough Gallery)展开合作,使“赵无极热”在台湾、日本、美国持续发酵。
超级经纪人:布雷特·戈维尔(Brett Gorvy)和多米尼克·列维(Dominique Lé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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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亚洲经济的崛起为具有先天优势的赵氏带来更多具有影响力的合作。2017年,列维·戈尔韦画廊(Lévy Gorvy)宣布加入赵无极一级市场行列。
该画廊由曾任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部门的主席及国际主管布雷特·戈维尔(Brett Gorvy)和世界顶级当代艺术经纪人之一的多米尼克·列维(Dominique Lévy)掌门。
他们联手赵无极艺术基金在2017年初的纽约,推出了“德·库宁|赵无极”(Willem de Kooning | Zao Wou-Ki,)大展,轰动一时。首次将赵无极与德库宁并置,意义非凡,为赵氏作品的收藏家们注入一剂强心针。
在一级市场的勤恳深挖,为更高拍卖纪录的出现制造了绝佳的温床。赵无极“热”的出现不仅是因为画作本身的确具备过硬的质量,商业推手的幕后运作也是使得这场席卷全球的艺术狂潮能圆满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因此,我们不难发现,热闹的表象背后都有一个环环相扣,彼此作用的巨大商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