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论 | 塞·托姆布雷

自我意识感觉的实现。

也许无迹可寻，但又无处不在。

若隐若现，于平淡处现光芒；神秘雅致，充满隐蕴的力量与激情。

看似随意的涂抹，带着无尽的思绪；空白与华彩之间，波状物此起彼伏，从一个到另一个。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被越来越多的收藏家追逐，更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对他进行各方面的探索解读。

比如：《面纱论》。

他是：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

∧Cy Twombly –摄影：Bruce Weber

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1928年4月-2011年7月5日）曾被《纽约时报》誉为“20世纪最伟大当代艺术家之一”，作为集抽象表现主义、极简和波普艺术于一身，改写了美国战后艺术史的“离经叛道”的大师，托姆布雷直接影响了包括让·米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在内的一大批当代艺术家，他的创作是思考、叙事、历史、神话和形式主义的结合。他不仅把抽象表现主义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更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艺术史。

恍若一位少女，从歌唱到古琴

这和谐的幸福中间飘然而出

散发清辉透过她春天的面纱

把自己的眠床铺在我耳中。

睡在我身内。一切是她的长眠。

树木，我所赞赏的每一棵树，

可感觉的远方，已感觉的草原，

触动我自己的每一个惊叹。

她睡这世界。歌神，你是怎样

完成她的，她居然不贪恋

过醒时之在？看，她复活又睡去。

何处是她的死？哦，你能否发掘

这个素材，趁你的歌声尚未消歇？

她从我沉向何处？……。恍若一少女……

——里尔克

致俄尔甫斯的十四行诗歌第一部（节选）

林克译

里尔克的《致俄尔甫斯的十四行诗歌》，塞·托姆布雷《面纱论》创作源泉之一。

《面纱论》:

∧Cy Twombly – Treatise on the Veil (Second Version)

2008年，泰特展览“Cy Twombly：Cycles and Seasons”现场中，最令人震撼的，是1966年到1971年的作品。这一时期，被称为灰色或黑板油画时期。分别创作于1968年和1970年的《面纱论（Treatise on the Veil）》画作系列中的两幅作品，此前并没有展出过，是灰色画时期的亮点之作。

Veil系列的“不齐全”令人吃惊。艺术家说自己创作的这一系列，是受到迈布里奇的动作研究图片启发的，图片本属于劳森伯格，托姆布雷依稀记得的是图中有一位行走的女人，戴着一个布幔，也有可能是新娘的面纱。而画中的线条和数字似乎都已测量好。这幅画旨在图解从左至右的动作轨迹。它们的尺寸都相当大（第二版有33英尺长）;

《面纱论》:

-The-Morgan-Library-Museum.-
-Cy-Twombly-Foundation.

塞·托姆布雷的《面纱论》(第二版)被认为是抽象表现主义之后出现的最重要的艺术家作品之一。也是艺术家职业生涯中的一部关键作品。然而，由于它的尺寸(接近33英尺长)，他著名的“灰色地带”时期的这一亮点很少展出，近30年来也没有在纽约展出过。2014年9月，《面纱的论述》和一些相关的绘画选集在摩根图书馆与博物馆(Morgan Library & Museum)展出，展览由休斯顿的梅尼尔收藏馆(Menil Collection)主办，梅尼尔收藏馆拥有这些作品，并组织了此次展览。展览一直持续到2015年1月。

展览现场：

∧Installation view, Cy Twombly: Treatise on the Veil, Morgan Library and Museum, New York, September 26, 2014–January 25, 2015

《面纱论》尺寸太大，难以立即把握，它迫使观者沿着它的表面移动，不断地改变感知。从布展过程中的一些片段便能感受到：

“每一条线都是自身固有历史的真实经验，它们并不说明什么，也不刻画什么——这是一种自我意识感觉的实现。”

—— 塞·托姆布雷 1957

《面纱论》(第二版)于1970年在罗马完成，它的灵感来自于一首诗歌，以及一部音乐作品，并探索了托姆布雷对时间、空间和运动的深度迷恋。作品灰色表面的白线，用艺术家的话说，暗示着“一条没有时间的时间线”。展览中的十二幅画——包括铅笔、蜡笔、拼贴画、和其他文字——为理解艺术家的创作过程提供了一个有趣的窗口。2014年以前，《面纱论》(第二版)最后一次在纽约展出是1985年。

关于《面纱论》

1968年，托姆布雷创作了一幅大型的多面板油画，名为《面纱论》(Treatise on the Veil)(现藏于德国科隆路德维希博物馆)。两年后，他在一系列绘画中重新审视了这一主题，并最终完成了第二幅同名画作。

相关的绘画与其说是初步的研究，不如说是艺术家对时间、顺序和空间的沉思的记录。在大多数作品中，五到六张垂直的纸条上都覆盖着不同程度的蜡笔痕迹，让人想起了这幅画的第一个版本中的一些痕迹。它们按从左到右的横向级数排列。潦草的碑文式构图和撕、折、擦的痕迹揭示了艺术家的身体运动轨迹，并赋予这些纸张一种独特的、情感的存在。在展览中，这些画按照创作的时间顺序呈现，根据托姆布雷留在上面的绘制日期和数字排序。

∧Cy Twombly, Study for Treatise on the Veil, 1970, graphite pencil, crayon, colored pencil, ink, tape, and cut, torn, and folded paper on cardboard, plywood on cardboard, 29 × 39 inches (75 × 100 cm).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 by Paul Hester

∧Cy Twombly, Study for Treatise on the Veil, 1970, drawing paper. transparent adhesive tape, wax crayon, pencil, colored pencil, ink, 27 × 39 inches (69.6 × 99.6 cm).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 by Paul Hester

两幅《面纱论》是托姆布雷“灰色地带”时期的标志，这一时期从1966年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初。在1967年纽约利奥·卡斯特利画廊(Leo Castelli Gallery)的一次展览中，这位艺术家搁置了他的标志性地中海式飞溅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在平坦的灰色油彩底上使用白色蜡笔线条。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这些绘画作品为他提供了一种更有计划、更可控的选择，而不是他早期风格的零星、绘画式的创作。虽然一些灰色背景的绘画是高度抒情的，他们的曲线从左到右的波动，就像书法练习；其他的，更冷静的，已经与当时发展的极简主义联系在一起。从整体上看，“灰底”绘画表现出一种精简的审美观，与托姆布雷在1960年代初的作品中所表现出的丰富和兴盛相矛盾。

灵感的来源

托姆布雷的俄尔甫斯，借用的是里尔克：《致俄尔甫斯的十四行诗歌》，最初的几何数字写在一条几乎未间断的水平线的上下。是指歌声的此起彼伏和俄尔甫斯在地下世界的逗留。但是艺术家也这样解释道，俄尔甫斯中的长线条具体来说，暗示的是皮埃尔·亨利从1953年起创作的一件同名音乐作品，里面有连续的撕布声。
这是一种持续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声音，它体现了持续的概念，给托姆布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亨利的作品唤起了俄尔甫斯到阴间去营救妻子Eurydice的旅程。作曲家用撕裂织物的录音来描述俄耳甫斯永远失去他的新娘的那一刻，因为他违背了神的命令，在离开哈迪斯之前凝视着她。

部分《面纱论》：

∧Cy Twombly, Untitled, 1970, Crayon, graphite pencil, ink, oil stick, colored pencil, tape, and cut and torn paper on paper.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graphy by Paul Hester ?
Cy Twombly Foundation

∧Cy Twombly, Untitled, 1970, Crayon, graphite pencil, ink, tape, and cut, torn, and folded paper on colored paper.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graphy by Paul Hester ?
Cy Twombly Foundation

∧Cy Twombly, Untitled, 1970, Crayon, graphite pencil, colored pencil, ink, tape, and cut, torn, and folded paper on colored paper.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graphy by Paul Hester 版权Cy Twombly Foundation

托姆布雷提到的另一个资料来源是埃德沃德·迈布里奇(1830-1904)拍摄的一张身份不明的蒙面妇女行走的照片。迈布里奇是通过定格摄影记录人类活动的早期实践者。在迈布里奇的照片中，人物出现在一个编号的白色网格前，每个动作都可以记录在网格上，这为观察时空中的运动提供了一种有趣的新方式。在托姆布雷的论述系列中，这些问题是中心所在。

∧Cy Twombly, Untitled, 1970, Graphite pencil, ink, crayon, traces of pigment, tape, and cut, torn, folded, and printed paper on colored paper.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graphy by Paul Hester ?
Cy Twombly Foundation

∧Cy Twombly, Untitled, 1970, Crayon, graphite pencil, ink, tape, and cut and torn paper on colored paper. The Menil Collection, Houston; Gift of the artist. Photography by Paul Hester ?
Cy Twombly Foundation

塞·托姆布雷(1928-2011)出生于弗吉尼亚州的列克星敦。他曾就读于波士顿博物馆美术学院、纽约艺术学生联盟和北卡罗来纳州的黑山学院。早期前往西班牙，北非和意大利的旅行激发了他对地中海文化的兴趣。1957年，托姆布雷移居罗马，在那里度过了大半生。受抽象表现主义的手势风格的启发，他发展了丰富的独有记号：涂鸦，书写，印记和划痕，既作为表达符号，又作为文化符号。他对古典时期和文艺复兴的痴迷为他提供了一种将个人经历与神话和历史联系起来的意象。他在2010年完成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卢浮宫博物馆（Sales des Bronzes）的彩绘天花板。

《面纱论》在2014年展出之后，2019年，耶鲁出版社将这一系列作品，连同三篇对这一系列作品进行了深入考察研究的文章重新编辑出版，这些文章与托姆布雷的作品，同时期的时间探索，俄尔甫斯神话以及托姆布雷认为具有影响力的音乐作品有关。大幅图像和细节使我们接近了托姆布雷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宏伟沉思。

这本制作精美的超大号书，亦是今日目刻推荐的优秀原版画册。仅余少量现货，欲收藏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