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祖咒和艺术家们的陈年旧事
在这十年里,左小祖咒开始逐渐被人所熟知。尽管他做的音乐不主流,没有规律的曲调,没有套路的唱法,但这个从北京艺术圈赫赫有名的“东村”走出来的音乐人,已逐渐成为流行音乐标志性的人物。
左小祖咒
左小祖咒说,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一个成语。这件事让他挺高兴的,尽管这个成语的意思很丰富,代表着摇滚的艺术家,或者艺术的音乐人,代表着跑调的唱法,或者乱来他也不管这些,只顾着津津乐道于一件事:“我朋友的女儿三岁,最喜欢的音乐人就是我。他们在车里放我的新歌,小姑娘就在后座感慨说,‘唱得真好听啊!’蒋雯丽的孩子也喜欢听我的歌。”
在这十年里,左小祖咒这个名字开始逐渐被人所熟知。他就像是唱片市场里的混世魔王,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规规矩矩地来。无论是第一张专辑《走失的主人》,还是最新的《大事》,这些年来,左小祖咒的每一张唱片,都成为砸向唱片市场的一块重石,激起低沉又巨大的水花。他创造了500元一张的唱片天价纪录,就算卖不出去也情愿把它们堆在床底下,不肯让自己的音乐贬值。
有人说他炒作,有人说他做的不是音乐,不管人们能不能看懂他,左小祖咒自己却玩得很开心。他和那群曾经在“东村”时厮混在一起的朋友们,逐渐成为了当代标志性的人物。
左小祖咒说,是他一手开始了中国摇滚,并在新书《忧伤的老板》里骂崔健“格局不够宽”,“是那个时代相对清醒的人,却清醒得很紧张”。这本书他特地找来一个80后帮他设计,桃红和灰色为主色调,看起来一点也不“忧伤”。
从2002年那场上海演唱会到现在,左小祖咒做过的演出不到十场。时隔8年之后,10月4日,左小祖咒在金桥国际商业广场举行了他的第二场演唱会。他喜欢在广场上演出,讨厌那些所谓的流行演唱会场馆,他觉得自己站在台上,才像真正的主人,一呼百应,“如果广场能够更大一点就好了”。
厮混在东村
1993年,一个叫吴红巾的打口碟贩子从上海跑到北京。他想在北京做点生意,因为那边爱听摇滚的人比上海多。他的生意一直比别人做得好,一张10元钱的CD甚至能被他卖到过130元。因为别人只是卖碟,他还懂碟。他自己就是个喜欢音乐的吉他好手。
在米市大街继续卖碟的吴红巾生意依然不错,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窦唯、汪峰等人是他忠实的顾客。有一天,他在和客人胡侃大门乐队时,一个对音乐充满兴趣却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凑了上来。最后,这个叫张洹的男人,不仅出了30元买了他的碟,还领着他住到了北京的大山庄。这就是吴红巾迈入艺术圈的开始,他在那里认识了很多人,包括栗宪庭、马六明、王世华、张炀等,他给大家上课讲音乐,这群人画画给他看。过了一两年,他们玩得高兴了,干脆给住的地方取了一个新名字,也就是后来在中国艺术圈里赫赫有名的“东村”。
1993年,碟贩子吴红巾不愿意再以卖碟度日了,他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开始像模像样地搞起了乐队。他给自己的乐队取名叫“NO”,在那个时代,人们说得最多的是“YES”,偏偏他,非要说“NO”!也是在那一年,吴红巾改名为左小祖咒。
在画家们眼里,脾气暴躁又懂音乐的左小祖咒是个“大师”,他经常在大伙创作时放一些神奇的音乐,激发他们的灵感。1995年,在和那个不懂音乐的行为艺术家张洹等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大家聊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左小祖咒、张洹、孔布等十人凑了2000元,跑到一座无名的小山上,十个人赤裸着层层叠叠垒在一起,让摄影师吕楠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这个作品的名字就叫《为无名山增高一米》,而北京的“东村”正是因为它而声名鹊起。用祖咒的话说,“这个作品已经成了一个世界公认的经典作品,后来卖了很多钱,从总量上来说,可能已经超过了梵高的《向日葵》。”
这是左小祖咒第一次进入公众的视野,不是以音乐,而是因为艺术。那时候,几乎全北京的艺术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却瞧不起这些只会画画或者乱来的人,“他们太笨了”。
1998年,左小祖咒终于做出了他的第一张专辑《走失的主人》。但当时这张只在香港发行的专辑,却制作得非常粗糙,他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当时的左小祖咒,没有钱,也没有名。
改了就没有左小祖咒了
左小祖咒的音乐里,充满了毫无章法的号叫,他的歌词有时候简单得连老太太都能看懂,有时候却复杂得连文艺青年都不知所云。“先锋就是永远不要做他们想做的人,大家如果都知道我要怎么做,那我还算什么先锋啊?”左小祖咒说。
直到2005年,左小祖咒推出了他的第四张专辑《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这张专辑在市场上定价为150元,当时很多人都说他疯了,他却不在乎。在他看来,这是一张他花了很多精力去制作的唱片,相比前几张粗糙的制作来说,堪称精美,也完成了他的一个梦。左小祖咒说他的做法不过是为了宣布唱片业的真正死亡,“我都这个样子了,别人还混个屁”。
相比左小祖咒之前的几张专辑来说,《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算是最正常的一张唱片了。他找来香港独立音乐女皇陈珊妮和他合作了《当我离开你的时候》,尽管他认为这是最不能代表左小祖咒的歌,却在当年获得了无数人的好评。
2008年,他再一次玩大。《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喊出的价格是500元,而当时也确实有不少人愿意掏腰包,为这个天价买单。而最新的《大事》是一张充满个性化的唱片,其中《北京画报》就像一篇短篇小说,里面用左小祖咒的口吻写了很多段子,比如生存、冷笑话、凶杀、诱惑、妓女各种元素颠来倒去,“像小鬼魂一样缠绕着你”。而在《忽悠》中,他用急促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词,“00后最喜欢我这首歌了!”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一开始,大家就说我的东西不好听,我改了,那就没有现在的左小祖咒。我从来不管人家怎么说,我偏偏就要这么唱,唱到现在,大家认真去听,反而听出意思来了。他们之前说不好听的歌,又觉得好听了。”《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和《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等歌逐渐受到了主流市场的好评,左小祖咒很骄傲,他觉得是他带动了整个社会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