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将展壁上乾坤：北齐壁画巅峰之作首展

2019-12-12 18:09:00 来源:澎湃新闻

澎湃新闻记者李梅综合报道

12月12日，“壁上乾坤——山西北朝墓葬壁画艺术展”将在山西博物院开展。澎湃新闻获悉，这是继2017年在上海举办的“山西博物院藏古代壁画艺术展”集中展示北齐壁画之后，北朝墓葬壁画的巅峰之作的首次大规模集中亮相。

据悉，此次展览分为“娄睿墓壁画：鞍马骑游图现惊世华彩”“九原岗墓壁画：多元异彩，北朝时代缩影”“水泉梁墓壁画：古韵新彩，还原地下世界”三大部分，娄睿墓壁画填补了中国艺术史北朝绘画的空白，九原岗墓壁画有同时期墓葬中面积最大的“狩猎图”和体系最完备的“升天图”，水泉梁墓壁画则将整墓搬到展厅中。主办方表示，为营造最佳观展效果，展品将全部“裸展”。

娄叡墓壁画鞍马骑游图（局部）

不少观众对2017年上海博物馆举办的“山西博物院藏古代壁画艺术展”一定记忆犹新，当年，上博专门拆了南门来迎接一幅大型壁画。事实上，国内博物馆展览的2017年一大热点便是山西壁画。当年4月，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展出了高精度等比例复制的山西高平开化寺壁画，“保护与传承——山西寺观艺术暨文献展”在国家图书馆举办。澎湃新闻获悉，此次将在山西博物院以“地利之便”举办这一北朝壁画大展以其规模与精品更是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北朝壁画大展。

据山西博物院公布的资料，自北魏定都平城至隋一统华夏，近200年间，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完成了空前规模的民族大融合。胡汉之间、南北之间，交流广泛，北朝文化，杂糅并包，海纳百川。北朝时期，山西是北魏和东魏、北齐的核心统治区域，是民族融合的熔炉、文化汇聚的舞台。平城和晋阳地区大量的北朝文物遗存，越千年而熠熠生辉，其中墓葬壁画颇为引人瞩目。

北朝壁画初期以草原风格为主，后来汲取南朝优长，融合西域画风，兼容并蓄，形成特色。上承汉晋，下启隋唐，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了光辉的篇章。墓葬壁画是山西博物院的特色收藏，此次展览集中展示娄睿墓壁画、九原岗墓壁画、水泉梁墓壁画等代表北朝墓葬壁画最高艺术水平作品，鲜活呈现北朝高超的绘画艺术和真实的社会面貌。

娄睿墓壁画门官图（局部）

娄睿墓壁画：鞍马骑游图现惊世华彩

北齐娄睿墓位于今山西太原市晋祠王郭村，1979至1981年发掘。墓主娄睿为鲜卑人，是北齐世祖高欢妻娄太后兄之子，武平元年（570年）入葬。该墓由封土、墓道、甬道和墓室4部分组成，是砖构单室墓。娄睿墓的墓道、甬道和墓室壁上均有彩绘壁画。因年代久远，部分画面遭受自然与人为破坏，有剥落、错叠和漫漶外，大部分仍保存完好，现存约200余平方米。

出行图（局部）

娄叡是北齐鲜卑族政权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墓室中宏伟壮观的壁画，堪称古代绘画艺术杰作，也为北朝绘画艺术提供了重要的形象资料。

娄叡墓壁画内容丰富，涉及的事物众多，充分体现东安王娄叡骄奢淫逸的生活。画师技艺高超，善于绘画鞍马人物。

墓室壁画主要有天空星象、祥瑞、神怪异兽和夫妇宴饮场景等；墓道东西两壁，天井和甬道，以绚丽多彩的大型长卷，描绘了墓主人生前的显赫排场，有鞍马游骑、军乐仪仗和门官仪卫等，画面恢宏，人物栩栩如生。娄睿墓壁画的出土是中国南北朝美术考古的重大发现，轰动了中国美术界，填补了中国艺术史上的空白。据山西博物院公布的展览资料，娄睿墓出土的出行图、鞍马游骑图、迎宾图、鼓吹图、门官图等都将在此次展览中集中呈现。

迎宾图（局部）

鼓吹图（局部）

其中娄睿墓壁画曾在2017年在上海举办的“山西博物院藏古代壁画艺术展”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些学者认为，从绘画意义上，娄叡墓壁画中包含了顾恺之《洛神赋图》的构图，把人物、马匹刻画得惟妙惟肖，体现了“以形写神”的绘画思想，如白袍者枣红坐骑，右腿前伸，左腿屈向后抬，胸部转向左侧，两耳迎向后听，似窥探动向，听命待发，生动地描绘出一匹机警劲健的战马神态。

鞍马游骑图（局部）

在山西博物院公布的展览资料中，此次展出的最为精彩的娄叡墓壁画莫过于一件被推测为“鞍马游骑图”的壁画。画面线条流畅，画中人物或策马扬鞭，或勒缰回首，或驻马凝视。前后呼应。导从有序。人物形神毕肖。把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物塑造得富有个性。画图中马匹转侧腾跃，扬首缩蹄，翘尾振缨，生机昂然，反映北方游牧民族的风土人情，戎马生涯。

九原岗墓壁画：多元异彩，北朝时代缩影

九原岗北朝壁画墓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下社村，2013至2014年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和揭取保护。该墓葬平面呈方形，斜坡墓道砖砌单室墓，坐北朝南，由封土、墓室、甬道和墓道四部分组成。由于多次被盗，墓室壁画几乎损毁殆尽，现存壁画主要集中在墓道东、西、北三壁，总面积约240平方米。

九原岗壁画墓发掘现场

墓道两壁壁画自上而下共有四层：第一层为众多神仙怪兽伴随墓主升天图景；第二层北段为狩猎图，南段为备马出行场景；第三层、第四层绘有仪卫队列出行图。墓道北壁绘有一座规模宏大的木结构门楼建——门楼图。九原岗墓壁画面积较大，内容丰富，升天图、狩猎图、门楼图以及多种样式的人物服饰等，都是研究北朝社会生活、历史文化、军事制度等方面的珍贵资料。据目前山西博物院公布的相关资料显示，门楼图、升天图、狩猎图、将领图均在此次展陈之列。

将领图（局部）

此次展出的门楼图是中国首次发现的双柱式结构古建筑图样。该木结构建筑面宽5间，中间的大门上固定有32颗圆形门钉，大门中央设有门环，门环底部装饰有狮形猛兽，瞪着双目，露齿衔环。在屋顶的正上方绘一火盆，左右两侧各绘一兽首鸟身的怪兽形象，屋檐下还有6个侍女侧立。这幅壁画是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斗拱结构古建筑资料，比建筑学家梁思成在五台山发现的唐代佛光寺东大殿斜拱构造建筑早了100多年。

门楼图

门楼图长3.2米，高3.5米，2013年，考古人员在考古现场取出这一壁画时没舍得切割，而是整体揭取保护，并在山西博物馆修复收藏。据澎湃新闻此前报道，由于此壁画面积过大，在2017年在上海举办的“山西博物院藏古代壁画艺术展”展出时，为运送这幅巨幅壁画进入展厅，上博还因此在闭馆后拆除了南侧玻璃门。

狩猎图（局部）

升天图局部

水泉梁墓壁画：古韵新彩，还原地下世界

《朔州水泉梁北齐壁画墓》位于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区窑子头乡水泉梁村，墓主人当为镇守朔州的军政长官。壁画布局内容主要可分甬道和墓室两部分。墓室壁画分为四层，从顶部至墓底依次为天象图、四神图、十二生肖图、以表现墓主人夫妇生活为中心的四壁主体壁画，各层之间以红色条带相隔。北壁为夫妇宴饮图，床榻上为墓主人夫妇，两侧为男女伎乐侍从；东、西、南壁依此为鞍马仪仗图、牛车出行图、鼓吹图。在此次展览中，水泉梁壁画墓将整墓展出。

水泉梁壁画墓发掘现场

水泉梁壁画墓展厅复原

据山西博物院发展部主任梁育军此前介绍，《朔州水泉梁北齐壁画墓》发现时因为盗取严重，原地无法保存，采取了整体搬迁实验室修复复原。在修复过程中对于如何复原也做了很多论证，最终墓内壁画采取全新的“复原性”保护技术，把原本置于自然环境中“不可移动”的壁画揭取搬迁后，进行修复、养护，再按照原有的墓葬结构拼接复原，制成了和原墓几乎一样的效果，呈现一个完整、直观的地下世界。这也是国内复原较大型墓葬壁画结构的一大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