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黎绘画的文化超越

2022-06-02 15:02:53 来源:网络整理

马建文(原刊2011年1月8日《美术报》、《中央日报》网路报)一周天黎先生哲思地说过:“在一个历史的节点,人类在罪孽与苦难后,必然会产生某种彻悟,成为改正人类自身错误的圭臬,我的画笔总想追随这一圭臬行走,去修茸满目疮痍的精神世界,去增重对生命和文明的加持力。我只要有一双与灵魂相行的赤裸双足,就无惧前路上的遍地荊棘。”思想启示黎明,精神直面阳光,身负奇气,颠倒俗论,盛名之下,其实很符。无疑,周天黎是重要社会变革历史阶段中的重要艺术家,看她的水墨画,总有一种荡涤心灵的震撼,因为她笔下那些花鸟画作品,不仅仅笔力强悍,墨法娴熟,色彩精美,融西画的光于国画的气之中,高迈旷达,风格独创。更重要的是其作品饱蘸着画家的思想,在对当代社会与艺术人生的激情表述中,展示了来自画家心灵深处的呐喊。我还更多地感到她是在东方的思维方式中,把西方的人文思潮揉进了画面,也就是把传统的游心物外的含义,做了新的阐释。她的水墨画不单单是修心养性,也是直面现实人生困苦喜乐的表达,是她悸恸灵魂邂逅憩息地。但这么说似乎太抽象了,因为无论是倪云林、徐渭、八大、石涛、郑板桥,还是徐悲鸿、林风眠、吴冠中等都也是用心去历练生活,在笔墨中浸满了人文情怀,可周天黎仍然有对前辈们的超越之处,她的思维素质,所考虑的问题,比前行者们更加复杂和深入。她不断反思人生、命运与艺术的意义,开辟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通道,她深刻前瞻的思想性和美学理念,以及最具典型意义的充满精神理想的文化表达,反映了当代中国社会最迫切最需要的人文价值与真善美的企求,触及了民族文化复兴赖以支撑的灵魂核心。作为我们时代一个忧患拂逆的思想者,周天黎常常以一种极度的道德热情经历着理想与现实的痛苦分裂,对于社会人生多了一层深邃透彻的心灵体悟,关注着我们时代世道的来处、现状和未来。她之所以一步步能在艺术观念和艺术成就上攀得更高,其不少作品带有文献图式的意味,那就是她作为有影响力的人文艺术的领军人物所特有的哲理深度之求索;作为人道主义艺术家那种超越性的价值取向;以及对绘画艺术发展方向中人文维度的纵深开拓;还包括她对优秀的传统文化与西方的理性精神和宗教意识进行的内在融汇。也只因为她能深入到人类社会文化的学问体系,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审视这个世界,注视到大时代背景下的人世仓皇、命运流转,在错综复杂的乱象中分理出能代表人类正确文化的现实状态。这种宏大视野的文化超越撑宽了艺术精神的空间,形成她有一种社会理想、社会责任感的艺术思考。她甚至深深担忧科技现代化并不等于人的精神文明化,人类各种心灵败坏的邪恶泛滥最终会使人类奔向自我毁灭。她郑重地告诫世人:“人在享受現代化進程帶來的物質文明的同時,对生命意义追寻的漠视,将导致人的主體性在黑暗的精神真空中消失,一旦失去了对这种意义的追寻,我们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差别?人性是人的自然性、社会性和精神性的良善统一的体现,沒有信仰的实用主义已经造成人在质疑人的价值,那是属于人的危机!要警惕社会流俗正在使人格的丑鄙合理化。当前,人类又一次到了对自己文化进行反思的时候,肆意释放潜藏在人本能深处的兽性和物性贪欲,会让人类奔向地獄之门。人类高贵的包涵着真善美的知识价值、情感价值、品质价值是对人类动物劣根性裂变、是对人类社会狼性化划界的神圣禁碑!”为此,她以强烈的悲天悯人的情怀,谈古论今,纵横捭阖,屡屡发声介入文化时局争议,如焚如炽地呼唤人性的回归,呼吁人类尊严和道德现实主义的重建,升华人类生存的基本伦理,等等,这正是中国美术界最稀缺的思想资源。再者,周天黎在先进文化思想的驱动下,履行生命精神的穿行,随着时代的变革在艺术风格上努力创新,用水墨冲刷生活中的庸俗,挺而建立人格之笔墨,以画养性情,以性情养道德,从而使她的绘画艺术以文化之魂、思想之魂、民族之魂、自由之魂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精神磁力场,鼎立起峻山奇峰,吸引着世人的目光。视觉感受与哲学思维是水墨流动黑白之间的内在动力,有过生命深度体验的艺术家才能够从鸟瞰历史文化的纵横视角,多方面关注人的现实生存环境与状态,表达生活中的道德关怀,进而把艺术图式和人文表述合而为一。在“文革”浩劫过去不久,在中国艺术界还为如何突破“极左”创作模式热烈讨论与争噪忙开时,周天黎已经在贯穿长夜的内省和面对天、地、人、神四重根的发问中,以生命与艺术的真诚,向一切僵化教条的禁锢发出精神反叛,创作出了振撼人心的《生》、《不平》等经典性作品,哲理性的揭示荒唐年代里美与丑的错位,恶与善的颠倒。如《不平》此画,上方有一只老鹰正怒目傲视着下方正在吃害虫的啄木鸟,下一秒啄木鸟将被吞食的命运跃然于纸上,令人不得不联想到“文革”时期极权政治与中国知识分子之间的恐怖关系,画家试图通过构图的不均衡和比例的不协调来表达现实的险恶与生命困境的无奈,画面中的笔调令人感到紧张,老鹰的羽毛劲硬张扬,利爪威猛慑人,更与啄木鸟的收敛颤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情景凄恐,感情的节奏感非常强烈,著录着嗜血的专制权力对善良弱者的残暴,内含着一个民族梦魇般的悲剧!周天黎认为,古代有“笔纵潜思,参于造化”之画论,所以中国文人画追求的不是形象的真实性,而是通过形象的“意似”和寄寓性,来表达画家的感情与作品的思想内容。史论家评述:这帧佳作体现出一位有良知的画家对现实生活的批判精神,它犹如铸就于九州大地的碑文,以凝练写意的精妙笔触,以摄人心魄的文化艺术魅力,警醒民族命运危机,缩影着中国特定时段血泪瀚漫的历史记忆。 二

周天黎是当代罕见善画又善写、集画者思者于一体的人文艺术家,而就这一点,其绘画境界必然与众不同,非同凡响,仅以其《心语》一文而论,已使她奇情郁勃、出类拔萃,篝火芒天地,孤卓立大野了。许多学者论家认为《心语》无疑是一篇传世之作;一份中国当代人文艺术思想史的宝贵财富,难怪台湾一家65年历史的中文报纸,在头版全文刋发这篇两万余言大文时,写出如此推崇备至的推荐词:“从本质意义上说,体现在艺术家与艺术作品高度的不单单是笔墨精妙和形式的创造,其实更是一种哲学思考和精神追求的高度。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们的卓越贡献,是以理想主义和人文主义精神,给混浊迷雾中的灵魂以慰藉与指引,对解放人们思想,发展文化、科学,促进政治文明、社会进步,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当代,在文化浮躁、精神意义逐渐远去的日子里,面对形形色色的价值迷津,我们很荣幸在2010年元旦,作为新年礼物,向广大读者奉上周天黎先生这份以历史与文化视角构成的沉甸甸的人文读本。这是一位中华优秀儿女经历了尘世劫难之后秉持良心真诚反思的智慧之虑;一位杰出的人文学者、仰望星空的人道主义者、真正的爱国主义者披肝沥胆、深挚醇烈的理性之议;一位‘胸次山高水远,笔端云起风狂’、超越自我玄机寻道、具有时代意义的大画家之惊世恒言;一位心系社会、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艺术思想家向期望中华文化伟大复兴的民族传来的空谷足音;一位正在为两千年绘画史镌刻风华传奇的艺术天才、灵魂歌者的虔诚感召。”周天黎十分明确地说:“《诗经·大雅》里有八个字:‘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易传》‘刚健日新’的思想也引申于此,后来成为激励中华民族不断创新、不断前进的思想源泉。十一世纪改革家王安石也据此提出三句著名的变革真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我认为任何事物如不改革发展,必将穷途未路,中国绘画也不例外。面对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大时代,杰出的艺术家应该也是社会思考的脑,艺术思想的探险是其必然。”真正卓越的艺术家必定具有一种历史穿透力的文化思想与精神批判意识,具有一种对现实社会有所质疑的文化本能,具有对一种理想和希望的沉湎,具有对一个时代精神境遇的担当。清晰、质朴又理性澄明的思考言辞映现出周天黎的使命、主张与理想,饱含着对自己民族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一种跃上境界纬度的人生状态,一种学术与思想组成的高蹈气质,并构建起艺术家个人鲜明的道德底线与批评话语。可以说,她思想烧炼中卷起的笔底狂澜对整个华人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有人说:“爱国的人很多,精神独立的人很多,爱国激切而能时时保持精神独立的人不多。”我看,这样的人,周天黎能算得上一个!环顾当代画坛,传统艺术中极为可贵的写意精神表达已严重萎缩。而周天黎能够把现实生存中的感受,通过画笔与文字得以清晰阐述,与传统诗文画并举的魏晋士人和宋、元、明、清文人画严肃美学的核心精神脉络相承,重视内心表达,突出画面意味,作品中体现着才情、气质、格调、风貌、学问与情操的理想人格。另外,周天黎对西方绘画有着全面而深刻的理解,不少中国读者知道欧洲大画家凡高割耳朵、精神病、开枪自杀等异常怪事,但并不了解他为什么如此疯狂地作画又急促地奔向死亡?周天黎说出了深刻的生命哲学见解:“大家都记得远古的夸父追赶着燃烧的烈日。……凡高的自杀不是窘困的生活所致,牵涉心性幻想中生与死之间的深层次问题,是一个追求精神极致的艺术家在目睹本真以后,自我个体的灵魂跨越生存界限时的精神归宿,肉体的死亡永远不会夺去凡高灵魂所获得的东西。”凡高逝世后许多年,研究者才发现原来他有着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蕴,而且文釆过人,以他几百封书信结成的文集足可以说明这点。这位旷世奇才一直认为文学和绘画有着紧密的联系,他青年时代就遍阅名著,《圣经》更是常年随身,他曾深有感触地写道:“一个人对图画作全面的研究,又能承认对书籍的爱是与对伦勃朗的爱是同样地神圣,那末我甚至认为两者是相辅相成。”周天黎说:“西方人文主义与东方人文精神原本就有相通之处。凡高有一句话令我永远铭记,‘I feel that there is nothing more truly artistic than to love people’(翻译大意:我感覚到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去爱世人更具艺术性),我愿步其后尘,燃烧自己,如同风中之烛,以微茫之光去亮照世道人心。”周天黎和凡高一样,除了精湛的画技外,都有自己的哲学思悟,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炙热的心,并由此产生出自己的创作境界和形成自己的美学思想体系。了解到周天黎是一个可以与凡高心灵相近的人,是一个有大文化历史观的人,观读她的水墨画,就难以剥离其与现实生活和文学的关系,也只有通过这种关系才能够窥得这位当代大画家完整的精神世界。当下是一个人文精神、道德关怀式微的年代,但往往在这样人心变得越来越放纵而冷硬、深度失调又充满矛盾的年代,会造就出极少数艺文精湛、富有人文理念、有着“灵魂的忧虑”、才气惊世的真正的艺术大师。这将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亮点,也是艺术生命的神脉所在。人类的思者自古以来都行走在寻找精神家园的路上,中国并不缺少画家、艺术家,画工更多如牛毛,唯独最缺少的是人文艺术家。中国水墨画本身就是一种涵咏天地、品味人生,视觉感受与哲学思维相伴而行的艺术方式,对周天黎这样气度孤高不群、属“灵”的艺术思想家而言,画水墨是一种内心的反省,更是挣脱精神束缚走向心灵自由的途径。独立四顾,风云入怀,放笔直取,纵情挥写,其绘画创作过程完全是情感和生命、思想的投放过程,人之灵、花之精与天地之气浑然成了画之魂。因而,周天黎水墨花鸟画及其艺术论述的存在,展现出社会大变局中一个“思言道”的人文艺术大匠对文明进程的启蒙,传达出东西方绘画中普世人文理想的美学感悟,让我们真实的看到一个有良知的艺术家的心态、灵魂与风范。我认为,她的画也可以视为一种文学的抒情和思想的表达。而这种文化精神必定是远离封建帝皇、宫廷规制的死板律条,李白、杜甫、苏轼以降,一直到鲁迅、陈寅恪,这种自由自在的内在文化精神中产生的文艺作品,构成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粹而世代相传。 三可以这样说,历代封建专制皇朝大兴“文字狱”,铁窗啸血,许多真正的传统精粹已被撕裂得体无完肤。“文革”的倒行逆驰,变本加厉地摧毁了中华优秀文化的本源。什么才是中华传统文化真正的精神根基?如今,当人们在思考中华文化伟大复兴议题时,这已成了一个无法绕过的问题。周天黎一直提醒着国人,作为一个有着悠久文化历史的国家,在探讨传统与当代的关系时,如何剔除糟粕发扬精粹十分重要。同时,作为思想者和艺术家的周天黎的水墨作品,执着于对人的生命价值和人性的深刻表达,感召人们去辨识和洞察现实生活中的真善美与假恶丑,凸显了中国优秀文化人可贵的美学品质。她为我们这个时代留下了不朽笔墨,更为当代社会文化打开了一扇独特的窗口,使中国水墨画增添了新语境。

可以说,中华民族最内在的本质都表现在水墨与书法气韵的传统之中,也给了智者一片被水墨浸染的思想高地。所以,中国当代水墨艺术十分必要强调画家本身的文化底蕴和人文价值观,这对其画艺高低深浅有着根本性的影响。作为人文艺术家和文化前沿性观念探索者的周天黎,总是要经常面对来自陈旧意识形态、僵化保守目光的质疑以及深藏杀机的文棍画痞的造谣生非,还有来自心理阴暗、小肚鸡肠的画界中人醋坛子打翻、嫉妒性作怪的政治陷害与告密中伤。令人钦佩的是,周天黎虽然也深知庙堂江湖的虚伪丑陋和社会人心的复杂险恶,但她高高超脱于蝇营狗苟的利害谋算之上,她的精神形态竟然是通透的鲜明,心胸坦荡,行止磊落,大方淡定,诤声如常。她说:“人有善根,也有恶念。善恶之径会在每一个人心中穿过。考察人类的社会行为,制造仇恨的人会淡漠于同情、爱和怜悯,趋向阴暗狞厉。艺术家就是要活在一种精神的理想中去开掘良知的源泉,哪怕前面是深水黑潭。我不回避思想观点的正面交锋,但对那些不敢站到阳光底下说话的人,我只能宽容和可怜他们。”此际,人性的谦虚朴厚和顽强坚毅实现了完整的结合,学者修养、道法修为的周天黎会显示出一种当然的高贵和正义的傲然。周天黎一再强调:“中国艺术哲学精神的终极指向是人与自然,一个画家要有深度的社会关怀和人文关怀,才能使自己作品产生生命意义,才能为社会文化发展提供有力的精神作用,这是当今知识分子艺术家们的社会责任和道德操守,也是艺术作品的价值坐标。”令人赞叹的是她在尘埃弥漫、浮华迷乱和资本利益的专横任性中,在民族主义加民粹主义的文化思潮一波高过一波之际,以及面对社会上呈现出的价值虚无的泛滥,始终没有跟从时髦的潮流,始终保持着一种洞若秋光的独立和清醒,始终坚定着一种价值守望与激励。她扎根中华传统文化又超越中华传统文化,追寻的是人类普世价值,她以自己的艺术创造力和文化理念高扬起人文主义的旗帜,这使她的绘画作品更具有时代意义,也使她与那些少根筋骨、潇洒走一回、轻浅谑浪于笔墨游戏的画家们有着质的不同,存在着很大的价值形态差异,更让所有冒牌货自惭形秽。我们从周天黎水墨画与她的文字里读出艺术家的思想和人格,而她对文人画传统具数十年痴痴躬行之功,心摹手追又大胆变法,运墨用笔润色之洗练、新颖与老辣,构图之奇崛大气,包括跨越中国传统美学、中西合璧之独步,基本上都已有公论。20多年前,象吴作人、启功这样的书画界耆宿,已视她为美术奇才,画坛俊杰,否则,陆俨少也不会独具慧眼,在1988年就亲自聘请30岁出头的她到浙江画院任首批特聘画师,她的画也不会被那么多人喜爱而重金收藏。我此篇短文不是对“周派墨色法”独到的技巧术法作评论,也不是对她的学术思想作深入论证,而只是从另一侧面来探讨周天黎在文化意义上的超越。人道情怀、批判精神和自由理念是成为大艺术家的必备条件,一个缺乏精神追问的画家注定无法成为名垂青史的大师。当代真正的大艺术家必定也是一位思想者,才气、志气、意气,豪气并俱,而且总是紧贴风云变幻的大时代的脉搏,站立在饱经忧患意识和文以载道的人文传统之中。作为正处于社会大转型时期的中华民族的一个美术界标志性人物,周天黎这个独特性和原创性都不可取代的艺术家、思想家的存在,其整体高度难免会让不少人领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对我们这个时代来说,这却是一件十分值得言说和十分需要记述的事。事实上,她已声名远播,意气风流,越来越多的人从社会变迁与时代脉动的层面上,感受到她在当代中国美术史的分量,极沉!诚如一位批评家所言:“周天黎的美学思想和花鸟画艺术已从自然意象走向精神世界,在个人的情感里和绘画艺术的语言中,深刻地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追问,从而赢得了独特而强烈的视觉艺术的力量,对整个中国绘画艺术的现代发展有着及其重要的启发意义。”周天黎说过:“从人性到神性的涅槃,是大师之路。”斗转星移,岁月钩沉。一个与众不同的中国画魂,已越过迷途者,正在向道路尽头静穆的荒野走去。那是迦南之地?那是应许之地?那是遥不可及处?驿程的寂寞里,她继续思索着:永恒的精神之火与艺术之光该用什么来显示它呢?(作者马建文为作家、文艺批评家,原以《周天黎的文化超越》为题,发表于2010年2月27日《中国书画报》,本文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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