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初民的心事 闲话黑皮玉器

主题为“探寻人类文明，珍爱中华宝藏”的高峰论坛和首届“民间十大国宝”评选等系列活动今明两天在北京开场。由于此次首届“民间十大国宝”评选的作品征集历时半年，涉及范围遍及全国，涉及藏家近千位，所以活动备受收藏界关注，黑皮玉此次也入围中国民间十大国宝金奖。

很遗憾，如今还没有时光机可以让人回到远古，去了解初民(远古人群)的心事。不过，面对这些黑皮玉器，我似乎看到了先人的影子，他们对生命的热爱，在黑皮玉中得到体现。

在黑皮玉器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些全世界的初民都具有的共性，比如对兽的崇拜，许多黑皮玉器都表现了人身和兽首的结合。曾有外国友人前来观赏黑皮玉器，黑皮玉器里所展现出来的粗犷与迅猛，让他们非常惊讶。

黑皮玉器所展现的内容，充满包容性，从表现内容上看，黑皮玉器中有大量的人像，突出表现了人的面部、生殖器官，尤其是表现妇女的玉器，着力琢磨了女性的乳房和怀孕的腹部，这在中国古代文明中是绝无仅有的。作为玉独有的特质，虽然黑皮玉器也经常表现动物的凶猛，但一经雕琢，似乎也温和了。

提起黑皮玉器，还不得不谈那层皮壳。皮壳分两层。经过数千年地下埋藏，在特殊的地理条件下玉器表面因物理、化学变化产生了沉积，这是外层。它完全是大自然的杰作，与温度、湿度、酸碱度、压力等自然条件有关，所以没有一件黑皮玉的皮壳是一样的。黑皮玉内层则是紧贴玉质的黑色，颜色统一，分布均匀，极有可能是人工浸染所致。

曾尝试将数件黑皮玉器的皮壳揭开，呈现完整的沁相，沁色五光十色，完全具备高古玉器所应具备的外部特征。对此不由得发问：这么精妙的颜色为何要掩盖在黑色中，或许是远古时代人类便有“尚黑”的习俗，以黑为荣，当向上天祭祀时，或许也只有黑色才能代表初民的虔诚，神秘而高贵，充满历史的沧桑感。

奇怪的是，虽然黑皮玉器披着一层神秘的外衣，其反映的内容也和当今现实无关，我却依然能够从它身上找到一种亲切感，如同在陌生的都市中见到儿时伙伴一般。尤其是那些“面具”，瞪着大大的眼珠，仿佛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我想用艺术欣赏的眼光观赏它，把其中的精妙内涵勾勒得更加清晰，却又怕自己局限在审美规则的条条框框中，无法仔细倾听初民的心事。

仔细揣摩，黑皮玉器的造型特点十分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脸形匀称，多是我们喜爱的“瓜子脸”，在黑皮玉器所表现的人脸上，我们看到的是每个人自己。

接触黑皮玉器，似乎感觉到了每个人忧喜的源头，那就是生死。时代在变化，最牵动人们神经的事情无非还是生老病死。黑皮玉器中有许多是表现对生命的崇拜的，生命充满了神圣感。

重新回到玉的话题。如今，玉的象征意义也变得多种多样，对于玉器的品评也有严格的标准，比如产地、玉质、沁色。但在黑皮玉身上，如果再拘泥于这些物化的评价标准，不能不说是对它的蔑视。大自然创造的物体本就不是用来审美的，审美只是我们人类自己的发现而已。如果不超越对材质审美价值的审视，将很难走进黑皮玉器，因为它和大自然是融合的。对生命的向往和对自然的崇拜，是每个人心中都具备的，黑皮玉在那个时代将这一永恒的主题展现得如此饱满，如此单纯。

除了人类，黑皮玉器中另一主角是动物，有趣的是，在黑皮玉器中出现了大量人与动物的复合体，而这是黑皮玉器的制造者最真切的愿望。对于初民来说，大自然虽然凶险，却是能够庇护人类的，它是神的象征，因而要用最虔诚的形象来向上天祭祀。

通过黑皮玉，让我们来倾听初民的心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