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来了 | 艺术的力量：西方艺术史 · 巴洛克时代下（5）

《劫掠珀耳塞福涅》

【比】 鲁本斯 《劫掠珀耳塞福涅》布面油画

1638 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古罗马的一位著名的诗人，也是史学家巴尔布斯说过：

“上帝以其本性照看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克瑞斯以本性照看大地。”

克瑞斯是古罗马神话中的大地女神，大地分四季，这四季就是克瑞斯的性格所致，她以本性照看大地，所以大地才分春夏秋冬。而海神尼普顿以本性照看大海，大海有时平静，有时怒涛翻滚，那就是尼普顿的情绪在变化。

小故事

这幅作品里边珀耳塞福涅是大地女神克瑞斯的亲生女儿，因为长的漂亮，在野外玩耍的时候被宙斯的哥哥冥王哈里斯看到了，哈里斯就把她抢到了地府里边。珀耳塞福涅在挣扎，但是没有用。后来这件事惊动了太阳神阿波罗，阿波罗和克瑞斯一起追冥王哈里斯，后来追上了但是也没有用了，因为冥王已经给珀耳塞福涅吃下了石榴（石榴在西方绘画中是冥食，是死人吃的东西。除非是剥开的，剥开的石榴代表着复活）。冥王哈里斯给珀耳塞福涅吃下了几个石榴，于是珀耳塞福涅就不能再还阳了。所以克瑞斯就开始疯狂地寻找解救方法，最后在太阳神阿波罗的调停下达成了一个协议——珀耳塞福涅每年中有半年可以返回世界和克瑞斯母女团聚，另外半年她必须回到幽闭的地府当中。所以有半年的时候克瑞斯非常得焦急，顾不上照管大地，所以秋冬两季大地是凋敝的，这个时候就是克瑞斯在寻找女儿；而春夏两季珀耳塞福涅回到阳间和克瑞斯团聚，克瑞斯很高兴，所以万物生长。

画里的哈里斯好像抢红了眼一样，鲁本斯特别善于描绘人在直接暴力的状态下的这种神态，描绘的特别好；这个作品当中又有这些小天使的出现，所以鲁本斯不管画什么状态下的题材，永远会注入一种宗教的存在。所以，以至于有人说鲁本斯的绘画实际上他是以宗教作为题目在进行自我的发挥。

对鲁本斯的绘画影响深远的三位大师

下面介绍巴洛克大师当中对于鲁本斯的绘画影响很大的人。

第一个是威尼斯画派的领袖式的人物提香，提香有一个外号叫做金色的提香。他的作品当中人物的用色饱和度都比较高，所以总有一种发光的感觉，鲁本斯的作品也有这种感觉。

第二个是提香曾经的学生，被称为威尼斯的米开朗基罗的丁托莱托。他的作品不太关注人物的色彩，更关注人物的动态，这一点极大启发了很多后来者，包括鲁本斯。鲁本斯作品当中人物的动态也都非常巨大。中间这幅作品是西方绘画当中一个特别重要的命题《圣安东尼的诱惑》。

圣安东尼过去是古代的一位传教士，出身于贵族，后来因为笃信了基督教选择在沙漠之中修行，在沙漠中修行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幻象。所以这个作品也集中体现了人对于宗教虔诚。这是在西方文艺界里边一个特别著名的题材，很多荷兰大师都画过类似的题材，因为这样的作品描绘的是圣安东尼受到梦境的诱惑，特别适合表现那种华丽的虚幻的感觉。

圣安东尼的装束，留长须，长发，身穿一件羊皮长袍，盘腿席地而坐，手中正在编织席子，太阳一落山，圣安东尼就长长地叹惜一声，两眼注视着天边的地平线，又过去了一天，他感慨人生的无常和时光的流淌，这时十字架的两臂，在他的身后投下了两道影子在往前移动，好像两只巨大的牛角式的，圣安东尼惊呼，上帝呀，快来救我，影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原来是幻觉，没有什么了不起，何必如此紧张，不必大惊小怪，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坐下双臂交叉。

突然，他的梦境后来越来越真实，这对他的考验越来越升级，突然在空中出现了一洼清泉，然后出现了一个妓女，一座庙宇的一角，一个士兵的面孔，一辆两匹白马拉的车，两匹马立起来，这些形象突然出现，一幅一幅呈现在夜空中，好像在一块乌木上画了鲜红色的图画，安东尼闭上眼睛，图像越来越多，围在他周围把他包围在中央，他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并觉得上腹一阵灼热感，尽管他脑中有嗡嗡的声音，但是他感到他与世界之间，隔着一块寂静的空间，他想说话但说不出来，他好像全身瘫软，再也支撑不住，安东尼倒在了席子上。

——[法] 弗洛拜

第三个是卡拉瓦乔。鲁本斯作品当中用光的感觉就是吸收了像卡拉瓦乔，但是他的作品不像卡拉瓦乔的作品赤裸裸的血腥，他的作品有一种宗教的欢腾的感觉，仿佛我们都是在看一场华丽的戏剧一样。但卡拉瓦乔的作品可不是这样，好像在看一出真实的事情一样。

鲁本斯的绘画

鲁本斯的绘画因为细节的真实，虚幻的感觉让人在内心觉得是在看一种华丽的绘画，这是鲁本斯绘画的一个特别著名的一种感受。所以丹纳这样评价鲁本斯的绘画：“他的作品表面上涂着一层天主教，也就是涂着一层宗教的圣油，穿着宗教的外衣，而骨子里的风俗习惯，思想感情一切都是异教的。”因为基督教里不太直接描绘这种征服杀戮，而且在整个禁欲状态下，也不太鼓励人们去描绘这种华美的东西。

《圣乔治屠龙》

鲁本斯的作品《圣乔治屠龙》仍然是一个像一个要倒塌的一个金字塔式的感觉，好像看到的人和物像叠罗汉一样在一层一层地向上蒸腾。而圣乔治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利刃杀向了恶龙。后面是看到的宗教人物，还有替罪的羔羊的出现，整体上感觉是在进行征服和杀戮，但是又有了一种华美升腾的感觉。

右边的是法国浪漫主义大师德拉克洛瓦的《猎虎图》，德拉克洛瓦也非常崇拜鲁本斯。德拉克洛瓦喜欢画异域的感觉，他晚年经常去北非进行游历，所以他作品当中充满了很多异教的色彩，包括人们的装束，他描绘捕猎的感觉比鲁本斯的更现实，虽然不如鲁本斯的具体和写实，但是感觉确实是像在看人在围猎。但是鲁本斯的绘画会觉得这像是在天国里或者是在戏剧中发生的一切，所以这就是鲁本斯在审美上为后人留下的一种独特价值。

辛波斯卡对于鲁本斯的一些描绘主要是他的人物肖像画，尤其女性，鲁本斯的这种美感也给后来的西方艺术带来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感受。法国象征主义诗人波德莱尔也是讲的自己对鲁本斯作品的感受：

鲁本斯，懒散的乐土，遗忘之川，

新鲜的肉枕头，其上虽不能爱，

却汇聚生命的洪流，骚动不断，

就仿佛天上的空气，海中的海。。。。。

——【法】波德莱尔《恶之花》.《灯塔》

法国卢浮宫里边专门有一间大厅就是为鲁本斯开辟出来的，因为鲁本斯描绘了这样一套壮观的作品《法国亨利四世》。

小故事

波旁王朝的开创者是亨利四世，法王亨利四世1610年被天主教徒刺杀后，由王后来自于美第奇家族的玛丽·德·美第奇（ Maria de‘ Medici ）摄政幼子路易十三。玛丽王后想爲自己树碑立传，特聘鲁本斯为她创作大型连环历史画《玛丽.德.美第奇的一生》共24幅，所有作品既独立成章又整体相连，现陈列于卢浮宫。

这幅作品壮观华丽让人觉得非常瞠目结舌。鲁本斯的绘画特别能烘托权力以及豪华，所以鲁本斯成为了欧洲各大宫廷和教会炙手可热的一位画家。因为我们面对这样的作品的时候，特别容易对权力、对宗教产生压制不住的崇拜和歌颂感，而鲁本斯的绘画很好的为这些欧洲的权贵烘托出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