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叶永青丑鸟的真相

2010年12月11日晚18:28分，本刊新浪官方微博(http://t.sina.com.cn)即时发布了当天北京翰海2010秋拍中国当代艺术专场的一件拍品：叶永青，《鸟》， 2001，油彩布面 , 150×150cm，估价25-35万元，25万元落槌。

这本来是本刊微博秋拍直播中很普通的一则资讯，但在发出后不久就在微博上引起空前关注，一天内转发即超过一千多次。12日，这则微博被上海人气门户宽带山论坛转发;13日，先后被天涯社区和开心网转帖，其中天涯社区的转帖马上引起了纸媒的关注，而开心网的转帖不仅半日内即突破50万人次的访问率，且又因此引发大量其他网站转帖;15日，凯迪社区、网易论坛、西祠胡同、猫扑网等出现转帖，其中猫扑网贴贴论坛的转帖累计点击量超过100万;17日，豆瓣网转帖，引发激烈讨论，近千人推荐，当天下午这则微博又从其他网站被转回新浪微博，经“@我们爱讲冷笑话”和“@电影工厂”两个粉丝数达到数十万的知名ID转发，再度成为微博的热门话题。

从11日到17日的一周内，这则微博几乎传遍了各大知名站点，右表所列网站的点击率总和就接近260万次，而新浪微博虽无法确定点击数，但转发接近万条，点击率当不在百万之下，实际传播度可能更高。除网络之外，大众报纸和电视很快都有了相关报道，这些报道也相继出现在网络上。

一件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如此之高的网络关注度，此前似乎还没有先例，可以说是中国网民对当代艺术第一次的全民围观，意义非凡。

有围观就要“求真相”，刺中网友敏感带的主要是“丑、25万、当代艺术”三个关键词，而真相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阴暗复杂。

第一个真相：丑。的确丑，包括艺术家本人在内都这样认为，但这种丑是故意为之。叶永青的“画个鸟”系列始于2000年，这幅《鸟》作于2001年，属于较难得的早期作品，十年前就流入画廊，不再与艺术家相干。同样构图的作品共有3件，区别在于有的有腿有的没腿，这件是其中之一。将鸟画得“丑”是嘲讽旧有的绘画模式，探索新的艺术语言，放在艺术史中是一个创举，对艺术家本人而言也是一个突破。

第二个真相：25万。这件看似小孩涂鸦，谁都能顷刻画出的作品卖到了25万，是网友最无法接受之处。实际上，“25万元”在中国当代艺术的价格中属于很低的价格，尤其是对叶永青这样的成名艺术家而言。有趣的是，这件作品曾用《野鹤》之名在2006年的上海泓盛秋拍上以18.7万元成交，又在2007年浙商秋拍上以44.8万成交，今年翰海秋拍更名为《鸟》，仅一次举牌，加佣金成交价为28万元，相比上次而言，这次拍卖其实是比较失败的。

第三个真相：当代艺术。大众对当代艺术的误解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幅《鸟》在被大量转发的过程中，只是恰好背了一次黑锅，单凭一件作品并不能代表中国的当代艺术。

第四个真相：画布中央上的清晰的“十字”，是保存不佳留下的受损印迹，卖不高可能与此有关。但经过这次围观之后，这《幅》鸟注定成为叶永青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下次再现拍场，价格必定与今天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真相对熟悉艺术市场的圈内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然而参与转发的群众绝大部分是“不明真相”的，而且就算知道了上面四个“真相”，很多人也会拒绝接受，更无法被说服。很遗憾，这是第五个真相。

大众对这件作品的评论呈现严重的两极化和一边倒，在娱乐了这只《鸟》后，网民们呼啸着飘远，去寻找网络上下一个笑点。而这件作品从此从艺术品变为一张热门图片，与众多的恶搞图片一起，在论坛、微博、相册等人气聚集之地日以继夜地接受各种嘲笑各种恨。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网络上叶永青的名字将与他的这只《鸟》绑在一起，继续积累着关注度。

好在这是一个关注度为王的时代，有人气不一定行，但没人气一定不行。从这一点来说，不管是艺术家、艺术媒体还是整个艺术圈，都应该感谢这次围观。围观会招致偏见，但同时也打开了艺术圈面对大众的一个出口。这次围观不会有结果，因为它并不是结果，而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