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窥探怀素的“二王”笔法
怀素（737~799），史称“草圣”，唐代杰出书法家。字藏真，僧名怀素，俗姓钱，汉族，永州零陵（湖南零陵）人，是大历十才子之一考功郎中钱起的外甥。怀素自幼出家为僧，经禅之暇，锐意草书，与张旭齐名，合称“颠张狂素”，形成唐代书法双峰并峙的局面，也是中国草书史上两座高峰。怀素草书，笔法瘦劲，飞动自然，如骤雨旋风，随手万变。书法率意颠逸，千变万化，法度具备。传世作品有《自叙帖》、《小草千字文》纸本、《苦笋帖》、《圣母帖》和《论书帖》诸帖。
怀素所处的年代是盛唐时期，这个时期还存在着大量的“二王”法书墨迹，唐代距离魏晋时期较近，因此怀素所学到的“魏晋”笔法，往往从其作品中反映出来。学者黄锦祥发现的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充分表现出精妙的“魏晋”笔法。其无论是风格气息还是草书技法，都在整个书法史上属“上乘一流”或者“超一流”的水平，是《自叙帖》之后最盛名的作品。难能可贵的是，这件“纸本”材质的《小草千字文》是怀素晚年唯一传世的小草作品。
什么是小草书法？小草是草书书体的一种分支，从章草的基础上发展而来，通常和大草（也称狂草）相对。唐代有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存世，是古代最具代表性的小草名作，古有“一字值千金”之美誉，故又称为《千金帖》。此帖渊穆典雅，意态万千，每一个字都可以作为小草书法的范本。小草是一种在继承章草的基础上，适应隶书向楷、行体发展趋势和形体上的变化，进一步省减了章草的点划波磔，成为更加自由便略的草体。代表作有孙过庭《书谱》、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等。
历史上，能够被认可载入史册的书作不多，但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却是公认的一副。根据相关记载，这件名作在唐宋年间已流散海外，曾被日本书家秘藏千年之久（作品封套上署有“怀素传本墨迹”），至清中期间被热爱怀素之人带回中原，近年流入书肆被学者黄锦祥发现购回研究，受到学界和书法界的广泛关注。但由于怀素“纸本”小草被长期秘藏于海外的原故，导致宋元及明代年初不曾出现过这件“纸本”真迹的踪影。一直到了明代中叶，国内冒出了丑俗和错漏百出的“绢本小草”伪作，糊涂的文征明把“绢本”伪作当成真迹来题跋误导后世，以次充好闹出了笑话！众所周知，真正的怀素小草真迹就只有“纸本”一件，通幅笔画干净利落瘦劲有力，与《自叙帖》材质一样同是“纸本”的。
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又名为《千金帖》。历为书林所重，被称为“天下第一小草”书法名帖，现为著名学者黄锦祥所藏。经帖装，水墨纸本。每页纵26.8厘米，横13.5厘米；共9页42行（为周兴嗣原文前段），现存530字，帖中藏印数枚，是非常珍贵的唐代小草法帖真本。
重现人间的《小草千字文》纸本出自怀素之手，笔墨奔放流畅，笔法精湛，字字珠玑精妙绝伦，可谓是绝无仅有的“稀世瑰宝”。清代朱和羹《临池心解》云：“小楷难，小草尤难。”可想而知，要把小草书法写好极不容易。而这件怀素“纸本”小草写得精妙入神，就作品本身的内容，也值得每一个书法人反复学习。最令人惊叹的是，小草作品的传统功力在这幅珍品中完美展现出来！
正因为怀素写下了传奇的《千金帖》和《自叙帖》，创造了“小草”与“大草”的双高峰而闻名中外，并让“怀素”这个名字成为一个闪亮的文化符号。一千多年来无人能出其右，怀素受到诸多鸿儒的追捧和歌赞，分别有苏涣、钱起、邬彤、卢象、陆羽、戴叙伦、王邕、窦冀、任华、杨凝式、贯休、韩偓和苏东坡等。宋代大文豪欧阳修称道：“藏真特以草书擅名当时，而尤见珍于今世。”可见，怀素手迹一是罕见，二是珍贵，是收藏界中的巨宝。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丛书中刊载的书法家就只有几位，分别是王羲之、张旭和怀素等，充分体现出怀素在中国书法史上的重要地位。
怀素以草书闻名于世，精通草书技法。从传承关系上看，他的笔法师承张旭弟子邬彤和颜真卿。在往上溯的话，可以追到“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父子）那里。智永是王羲之的七世孙，在笔法上绝对是“正统”和靠谱。唐朝张彦远的《法书要录》卷一记载：“智永传之虞世南，世南传之欧阳询，询传之陆柬之，柬之传之侄彦远，彦远传之张旭，旭传之李阳冰，阳冰传徐浩、颜真卿、邬彤、韦玩、崔邈。凡二十有三人。”这二十三人中也包含了“怀素”本人，因为怀素直接师承于徐浩、颜真卿和邬彤（张旭弟子）等人。
毋庸置疑，怀素是王羲之笔法的正统传人，他的草书继承了“二王”一派的传统。更为重要的是，王羲之的草书笔法，也直接贯穿于怀素整个艺术创作生涯。你看怀素晚年写的这篇《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别的先不说，单就用笔而言，都是比较精准到位的，已达到出神入化的至高境界！就风格而言，是不是有点王羲之的味道？怀素草法严谨谙于胸襟，下笔自然就能游刃有余，也只有下笔游刃有余，才能形质之外，生发神采。近年，学者黄锦祥发现的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为何在学界引起较大轰动，是因为它不仅是怀素晚年唯一传世的唐代墨宝，更重要的是这件稀世瑰宝传承着正统的“魏晋笔法”，在草书发展史上有重大意义！
怀素与张旭齐名，在书法史上久负成名。特别是他创作的《自叙帖》和《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备受世人的推崇。《小草千字文》纸本的笔法瘦劲圆转，温润古健，线条流畅娴熟，美轮美奂，不难看出怀素继承“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笔法的特征。
据悉，怀素至今有两件草书名震天下并流传于世。第一件是怀素40岁时写的《自叙帖》纸本，此作被誉为“天下第一草书”；另外一件是怀素62岁写的《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也就是被后世誉为“天下第一小草”的“千金帖”。这两件名作在书法史上享有盛誉，是收藏界的稀世之宝。关于《自叙帖》的评述，学者黄锦祥说：“怀素写的《自叙帖》与《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笔法一致，通幅“瘦硬”而“灵动”，充分体现出怀素创作大草与小草的非凡功力，后世难以超越！”包世臣称赞怀素：“醉僧藏锋内转，瘦硬通神，而衄墨挫毫，不无碎缺。”可见怀素擅长中锋用笔兼具古淡之妙，不是他人轻易就能做到的。苏东坡也曾说过“书法相传，至张颠后，则鲁公得尽于楷，怀素得尽于草”。苏东坡对怀素的赞美都是情真意挚的。
怀素年轻时勤书不辍、辗转求索名扬乡里，书法得到韦陟赞扬：“此沙门札翰，当振宇宙大名。”乾元二年（759年），怀素正值弱冠之年，慕名前往李白处求诗。两个人性情相近，李白爱其才，还为他写下著名的《草书歌行》。
《草书歌行》是唐代诗人李白为赞扬怀素草书艺术而创作的诗歌。赞美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称其“草书天下第一”。诗中李白以浪漫主义的笔调、奇特的想象力、极其夸张的艺术手法，生动地再现了一幅怀素醉酒后恣肆张扬、挥笔疾书的场景，细致而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怀素极具张扬的个性特征。怀素的狂放不羁、激情奔涌、痛快淋漓的艺术风格，在李白笔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怀素晚年的“天下第一小草”《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仍是瘦劲多姿，通幅奔放流畅无不触动读者的心绪。《草书歌行》对后人研究怀素的草书艺术，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不久怀素又得到张谓的赏识，携其入京。自此眼界大开，专精狂草，因而名动京邑。之后，颜真卿与怀素相遇，切磋书艺。
据史料记载，大历七年（772年）九月左右，怀素返回故乡，绕道东都洛阳南下，拜会颜真卿。颜真卿是位爱才之人，他把“十二笔意”即“平谓横、直谓纵、均谓间、密谓际”等传授给了怀素，并告诉怀素，他二十多岁时，曾游长安，师事张旭二年，略得笔法，自以为未稳。颜真卿并为怀素作《怀素上人草书歌序》。歌序首句称曰：“开士怀素，僧中之英。”即夸赞怀素是一位很有才华的高僧，随后又赞赏他：“草书之渊妙，代不绝人。”极称怀素草书的精绝，表达了颜真卿对怀素的仰慕之情。从怀素有“天下第一小草”之称的《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中可以看出（如下图），怀素后期草书也得力于颜真卿传授的笔法，而颜真卿与怀素的这次相遇，则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段千古美谈。
怀素与颜真卿在书法上的成就，印证了学书过程中离不开“苦练、求师、自悟”这三个关键因素。怀素在草书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书风，他以篆书入笔，保留晋法，字体硬瘦，下笔迅疾，转笔圆通，狂放之中又不失法度。李白盛赞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称其草书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大历十二年（777年），怀素写下被后世评为“天下第一草书”的《自叙帖》，留下了我国历史上最出名的一篇自传，还收录了颜真卿、张谓、戴叔伦等人给他的赠诗。晚年，怀素与陆羽相交。
唐德宗贞元三年（787年），怀素与“茶圣”陆羽相识并相交。陆羽亲自为怀素写下了《僧怀素传》，记叙了当时书法名流邬彤、韦公陟、颜真卿等对怀素书法的专业论述，简洁精辟的描述了怀素的学书过程、以及书法艺术成就。《僧怀素传》对研究怀素晚年创作的“天下第一小草”的《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有重大意义，探索怀素“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笔法的传承渊源，也是中国书法史上研究怀素的第一手宝贵资料。
唐贞元十五（799年），已经60岁的怀素又回到了零陵，创作了被后世称为“天下第一小草”的《小草千字文》纸本名作，这也是怀素晚年唯一存世的小草作品真迹，对后世影响巨大。
怀素晚年所写的《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与其人一样温文尔雅。用笔瘦逸，结体严谨，章法整饬，匀稳清熟。字字不离魏晋法度，晋韵流转，古意盎然。这种传统素养的修持，颇受后世书家瞩目。古人说：“作草如真”，就是写草书像写楷书那样的感觉。再看看怀素写的小草“纸本”真迹，他的小草颇有楷法味道，这也就是颜真卿所说的“楷法精详，特为真正。”黄庭坚也称道：“怀素草书，暮年乃不减长史，盖张妙于肥，藏真妙于瘦，此两人者，一代草书之冠冕也。”黄庭坚指出怀素晚年笔迹仍是“瘦劲”挺拔，与《小草千字文》纸本笔迹又高度吻合。
据《唐国史补》记载：“长沙僧怀素好草书，自言得草圣三昧，弃笔堆集埋于山下，号曰‘笔冢’。”这种“弃笔成冢”的勤学苦练精神被世人所称颂。黄庭坚这样说：“草书妙处，须学者自得，然学久乃当知之。墨池笔冢，非传者妄也”。怀素无疑是那个时代的书坛骄子，开创了草书艺术烂漫的先河，同张旭一道，将草书艺术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