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与“混搭”——马学东谈拍卖市场新趋势

2021-08-25 10:56:20 来源:中国美术报

《中国美术报》第241期美术新闻

北京保利2021春拍，徐扬《平定西域献俘礼图》以4.14亿元成交

采访对象：马学东（艺术市场专家、嘉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投资部总监）

采访人：贺玮（《中国美术报》记者）

中国美术报：对于2021年上半年拍卖市场的总体表现，业内多持“积极复苏”的乐观态度，对此您持怎样的观点？

马学东：我认为今年上半年的市场呈现了走出疫情影响之后的恢复性增长行情，但整体行情还处于自2012年之后的调整期。我的判断依据是作为市场重要组成部分的书画市场行情。书画板块还在调整中，尤其是占比较大的近现代书画，其份额通常会占到整个市场的30%左右，如果加上古代书画和当代书画，接近占整体市场的50%，所以书画市场行情没有回暖，就不能说整体市场行情回升。

就板块而言，现当代艺术板块的行情有明显回升，这部分走出了自2008年以后的下跌周期，行情明显走强。另外，瓷器杂项板块整体行情则有小幅上升，我们看到有越来越多重要瓷杂拍品资源都在内地的拍卖公司上拍，这是因为高端瓷器杂项精品的购买力来自于国内。瓷器杂项的交易重心很明显的在往国内转移。由于瓷器杂项市场交易的这种改变，香港的拍卖公司将交易的重点更聚焦到了现当代艺术板块。

中国美术报：纵观上半年的全球拍卖市场，您认为有哪些重要的现象或趋势值得关注？

马学东：从拍卖公司的角度讲，有两大趋势比较明显：第一点是策划理念，第二点是传播方式。

拍卖公司在专场策划上出现了一种“混搭”和“跨界”的趋势。自从2017年纽约佳士得“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将达·芬奇的《救世主》和现当代的作品放在一起拍卖，拍卖公司就打破了以往单独按照作品门类来组织专场的策划理念，纷纷转向了这种新的“混搭”操作方式。现在纽约、伦敦、香港都有把古今中外的艺术品杂糅在一起进行拍卖专场的设置，尤其在当代板块，纳入了越来越多的不同门类。甚至香港的拍卖公司把近现代书画也放到现当代艺术专场里来，并将专场重新命名，可见拍卖公司在专场策划上动了更多的脑筋，将不同门类的艺术一起定制呈现，吸引不同领域的客户关注一个他们之前可能并不太熟悉的领域，这会调动藏家的注意力。比如说以前的瓷器专场只吸引瓷器的买家，但现在把当代艺术、古代书画、瓷杂都混搭在一起，这样藏家就有更多的选择余地。香港佳士得春拍用“20和21世纪艺术”替代了以前使用的“现当代艺术”专场概念，这也是一个显著的变化，这样使该板块囊括的拍品范围更宽泛，以吸引更多藏家的关注，为创造更高的成交额奠定基础。这是很明显的大趋势，国内的嘉德、保利也都在做这种策划理念上的“混搭”尝试。

“周杰伦×苏富比”拍卖专场中，周杰伦与巴斯奎特的作品《无题》

除了拍卖门类的混搭，拍卖公司还越来越倾向“跨界”。比如今年苏富比和周杰伦的合作，利用其他文化艺术领域有流量的IP艺术家，或者是歌手、演员带来乘数效应。这种“1+1>2”的合作无形当中也给苏富比带来了很多它以前吸引不到的流量——周杰伦的粉丝，其品牌的影响力得到了全新的呈现。当然这些人不一定能马上变成潜在客户，但对拍卖公司而言，它扩大了关注收藏人群的基数，终归会从这里面筛选出未来真正有实力的收藏家，获得有效的客户。而周杰伦作为策展人，他所挑选的作品组合也足够跨界，其中包括他喜欢的艺术家的作品，例如他本人也收藏了巴斯奎特的作品，甚至也包括古今中外不同门类的藏品，通过这种方式，拍卖公司寻找更多“出圈”的可能性。

此外拍卖公司也普遍关注市场新热点，例如NFT等以前并非艺术市场领域的热点，在今年的拍卖市场获得了迅速的发展。艺术市场借此走出原来单纯的艺术小圈层，从之前的潮流艺术到现在的NFT，都是艺术市场在不断寻找新标的和新消费人群的表现。这种战略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效，比如就吸引了不少年轻藏家的关注。

第二点是拍卖公司的传播方式与科技结合得更紧密了。一方面拍卖公司更多地利用线上的方式跟藏家和客户进行沟通。因为疫情，很多推广采用了线上的方式，比如嘉德近期举行的“8.18嘉年华”网络拍卖，无论在网络拍卖还是品牌宣传上，艺术品拍卖公司都在利用新的传播平台。每家拍卖公司也都在积极建设自己的网络拍卖平台，今天的线上拍卖信息已经让人眼花缭乱，甚至抖音、小红书等平台也有了拍卖公司直播的身影。线上业务的普及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原来拍卖公司跟藏家之间的关系，拍卖公司的传播方式也比以前更立体了。

中国美术报：根据上半年的市场表现，未来您比较看好的收藏门类有哪些？

马学东：短期来看现当代艺术市场行情还会有一定的增长。最典型的就是今年春拍陈丹青、冷军的作品都创出了各自作品新的拍卖纪录。这标志着中国现当代艺术的艺术价值通过市场产生的高价被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这也意味着市场对中国现当代艺术的价值的认定进入到了全新的阶段。另外，20世纪的中国老一辈艺术家，作品的价值也正在日益体现出来。因此，短期内我看好这个板块。■

编辑| 贺玮

制作|冯雅颖

校对|王密林